風雨欲來 十年來他第一次覺得,真相或……(1 / 2)

諸神末日 萬川月 3925 字 8個月前

第二天秦時差點沒能起來。

昨晚喝多了,頭沉得厲害,他在床上翻了幾個滾才從牆邊翻到了床邊,好不容易才將鞋穿好,剛扶著牆走出休息室,門就被敲響了。

“秦時,航天部那邊的人來了,他們領頭的指名要找你!”杜粲這貨敲門也不正經敲,哐哐哐的,像是拿著電鑽鐵錘來拆家的,搞得秦時頭更疼了。

杜粲說完趴了門上聽了一會兒,見裡麵有動靜,繼續慢悠悠地喊道:“哎,秦時,這項目一年前就已經定下了,要不是那個什麼裴上將失蹤了,也不會拖到現在是不是,他們這次航天部是跟軍委聯合起來了,人家點名要你,你說你這胳膊能擰得過大腿嗎......”

杜粲話音未落,門突然開了。秦時站在門後,神情淡漠,臉色卻微微泛紅,帽衫的拉鏈拉到最頂端也遮不住白皙修長的脖頸。杜粲正要敲門的手懸停在空中,不禁咽了口唾沫。

他跟秦時已經共事三四年了,又是個鋼鐵直男,可每次見到他依舊會覺得眼前一亮。秦時的長相在科研界實在是過於突出了,也難怪能憑一己之力將各大高校物理係的報名率翻好幾倍。

“軍委也派人來了?”秦時嗓音有些沙啞。

杜粲回過神來,立馬道:“對啊,軍委派了個上校來,聽說年紀輕輕,是個狠角色。”

秦時扶著門框沒出聲,眼眸微垂,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發呆。

杜粲抓住了軍銜的不同,倒是沒注意到秦時的神情,自顧自地說:“不對啊,上次那個姓裴的是個上將,這次怎麼才來個上校?難道說這個慕上校有什麼後台?不過我聽說那個姓裴的是個將軍世家,他們軍委和航天部的人都管他叫二少,勢力大得很,那個上校再大也大不過他吧?不過他怎麼會突然消失了,這都整整一年了......”

秦時平時很少喝酒,這會兒腦袋跟灌了鉛一樣,杜粲又跟念經似的,說的話他一個字兒也沒聽進去,隻想趕緊把人弄走,“我說了,我不接,讓他們找彆人去。”說完就把門關了。

杜粲:“......”

他站在原地足足愣了五秒鐘才“嘿!”了一聲。他沒想到秦時態度會這麼堅決,畢竟現在很少有人願意得罪軍委了。

自40年代起,不知什麼原因,軍委突然變成了一個很特殊的存在。原本軍委隻是負責武裝力量,後來卻能直接乾涉,調用全國所有資源,擁有各大高校、科學院、實驗所的自由出入權和資源調配權。

比如說他們創科院,作為全國學術研究與發展的最高機構,管理十分嚴苛,大門口有擺閘和人臉識彆裝置,高分辨率攝像頭遍布院所各大角落,重點區域還布有電子圍欄和激光槍。平時連隻野鳥都很難飛進來,軍委的人拿一張黑卡就可以隨便出入,他們創科院的人還沒資格過問。

自己家裡隨便進人這種事放在誰身上,誰都氣,所以前些年也有人公開抗議過。但軍委做事十分低調,闖到人家裡拿寶貝拿人的時候姿態十分優雅,什麼話好聽說什麼,情緒價值直接拉滿,到最後被偷家的家主往往感動的幾欲落淚,顫顫巍巍地將人送到家門口,還不忘衝人家揮揮手喊一聲:“下次再來啊!”

當然,也有不買賬的,隻不過那些人還沒來得及攪起什麼水花,就或主動或被迫沉入海內,沒動靜了。十幾年來,軍委這種至高的權力在人們心中漸漸紮根,所以隻要不涉及原則和底線,大家通常會對軍委有求必應。

當然,秦時的詞典裡沒有“有求必應”這個詞。但人家已經三番五次來請了,這麼避而不見也不是回事啊!

杜粲原地思索幾秒,雙手一拍:“得,隻能找汪教授了。”

汪乾是物理學界泰鬥級人物,培養了五個諾貝爾獎獲得者。21世紀物理學的發展遇到了瓶頸,多數諾貝爾獎都出在應用物理領域,理論物理是少之又少,而汪乾一人就培養出三個在理論物理領域的諾貝爾獎獲得者,地位之高不言而喻。他的理論更是跟萬物理論,大一統理論隻有一步之遙了。

最重要的是,他是秦時的導師,從大學時期就跟著的,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說得動秦時,也就汪乾了。

秦時關了門之後鬆了口氣,頭疼微微減輕了些。他走到桌邊灌了幾口涼水,伸手拉開了旁邊的抽屜,想找點解酒藥吃。

——一聲輕響,抽屜裡出現了各種各樣的解剖工具:手術刀、手術剪、鑷子、骨鉗......應有儘有,碼的整整齊齊,閃著冷冽的光。

秦時垂眸看了半晌,又將抽屜推了回去,拉開了旁邊的,埋頭在裡麵倒騰了半天也沒找到解酒藥。他呆滯的腦子轉了兩圈半,得出了一個結論。

他沒有解酒藥。

於是他又將抽屜推了回去,坐在椅子上,眼睛直愣愣地看著桌子。命運的齒輪轉不轉的動他不知道,反正他大腦的齒輪像是卡住了一樣,到現在還沒轉完第三圈。

他的視線緩緩掃過桌上的手稿、酒瓶和那本台曆,繼續往前移動,然後又拉了回去,定在了9月20號這個節點上。

“我沒有失憶。”秦時喃喃說,他皺眉看著那個酒瓶,但這種酒他一定喝過,到底在哪裡喝過......

他皺眉想了一會兒,再次拉開抽屜,拿出了一塊手表。這是一塊低配版的原子鐘表,厚重的銀色表身,黑色的表盤,簡約的刻度,精準的控製係統,一百年才會有1s的誤差。這是他爸爸的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