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吻夢境 | 四 “時溫忍,你就是婊……(2 / 2)

他的話突然頓住了,隨即猛地驚醒,瞪大眼睛看他:

“你剛剛說什麼?”

路巷斂了笑,一臉認真地開口:

“你們今天期末考,你不會不記得吧?”

他覺得自己怎麼樣都要報複回去,繼續陰陽怪氣: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不記得自己要期末考吧?不是還說自己特彆愛學習嗎?”

“………臥槽。”時溫忍猛地撲向一旁,伸手抓起書包,“早點說啊!!”

時溫忍咬咬牙,被這個消息嚇得困意全無,他騰地從地上帶起來,連滾帶爬地拉開天台的門,躥到天台門口時,他突然聽到路巷在他背後,有些幸災樂禍地笑出了聲。

時溫忍額角抽了抽,轉過頭,瞪了眼路巷,沒什麼威懾力地放了句狠話:

“你等著路巷,今天晚上我們打一架。”

“好的。”路巷點點頭,一字一句重複他的話,“今、天、晚——上——我、們、打、一、架,我同意,一定積極參與。”

他特意拖長了某兩個字,時溫忍立馬就懂了,他耳根一紅,氣勢驟減:

“……剛剛談,你少想點亂七八糟的。”

喜提男朋友晚上一頓揍的路巷嘴邊挑起笑,微微往後靠了靠,用眼神示意他再不走真的要遲到了。

時溫忍撇了撇嘴,十分不甘心地一轉身,消失在了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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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廠離他所在的職高比較遠,時溫忍未來還是想去讀本科,所以對待學業算比較認真,成績放在職高裡也算很好,每一場大考對他來說都至關重要。

他們學校裡有專門衝刺高考的普高班,中考已經是時溫忍覺得非常遺憾的一次考試了,他不會讓這次遺憾繼續延續下去。

時溫忍向著學校一路狂奔,快到校門口時,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開始嗡嗡震動,透出了一片光亮。

他氣喘籲籲地接起來,立馬傳來夏歌焦急的聲音:

“時溫忍,你趕緊從後門走,彆到正門。”

時溫忍跑得大腦缺氧,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什麼?”

另一邊的夏歌皺了皺眉,儘力把自己的聲音壓到最低:

“……你爸來校門口堵你了,今天老徐不在,輪班保安不讓你爸進去,他就在門口鬨起來了,保安努力攔著呢,趁他還沒發現,你快從後門走!”

時溫忍頓了下,聽到這個許久沒聽到的名字,心突然涼了半截,好心情瞬間一掃而空,他沉著臉向夏歌道謝,隨後調轉方向向學校後門跑去。

他一路踏著草叢跑,正準備繞進後門,突然間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時溫忍驀地停下腳步。

時力轉過身,冷冷地笑,他每向前走一步,時溫忍就退後一步,腳踩在草叢上發出的聲響異常刺耳,氣氛一度僵持緊張到了極點。

“剛剛那小丫頭鬼鬼祟祟地打電話,被我聽到了。”

時力伸手,揪住時溫忍的領子往前一拽,無視了時溫忍的一切掙紮,把他整個人生拉硬拽地扯到學校正門口,絲毫不顧及,當著路過同學的麵,揚起手扇了他一耳光!

“……”

時溫忍覺得呼吸都停滯了。

時力看向周圍,高聲喊道:

“看看,看看,這就是你們學校教出來的好學生,跟我鬨脾氣,一個月不回家,和我打架……”

他像一點都不知道丟人似的,一個勁地說,把之前的那些事,顛倒是非地說了出來。

時溫忍心中暗道不妙,剛要伸手去掰時力揪住他的手,就看著掛著自己父親名號的那個人開口,聲音洪亮,響徹雲霄,像一道天雷,轟然劈下:

“你他媽被人 | 操 | 了老子都沒嫌你不乾淨,你被金主包 | 養拿錢,這種時候倒覺得丟臉呢,裝得那麼剛烈,又當又立的——”

他眯起眼睛,揚聲道:

“時溫忍,你就是婊 | 子立牌坊。”

時溫忍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渾身一僵,他覺得自己的血液從頭到腳都瞬間凝固,周圍詭異的目光在話音落下時立馬聚集到他身上,所有防備武裝在頃刻間碎得一乾二淨。

這一刻,他連強裝鎮定都做不到了。

“啪”。

一陣響聲在背後響起,聲音不大,卻讓時溫忍渾身都僵直了。

在學校旁邊,一輛車突然被拉開了門,時力口中的“金主”、“老板”、“恩人”慢條斯理地走下車來,不同於他們上次相見,他帶著口罩和墨鏡,捂得非常嚴實。

保安隱隱察覺到有些不對,正要上前去把時溫忍拉開來,男人突然橫手擋在身前,低聲跟他說了點什麼,還拿出了一些紙質文件,像是要給自己的話證明什麼,保安聽後,對時溫忍點點頭,勸道:

“誒……小時啊,彆鬨脾氣了,跟你哥哥走吧,人家鑒定單都拿出來了……一家人,有什麼事情好好解決,啊?”

男人繼續對著時溫忍說話,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人都聽見:

“……跟哥哥回去吧,啊?即使發生那些事情我們也不會怪你的,不要鬨脾氣了,好不好?”

他上前兩步,輕聲附在時溫忍耳邊,笑道:

“令尊已經把你賣給我了,何必鬨得這樣身敗名裂呢?”

下一秒,他轉而直起身,點點頭,衝保安充滿歉意地笑:

“我弟弟有點叛逆,不好管,今天可能要先把他帶回去,做一些心理疏導了。”

然後,他又故意帶著責怪的眼神看向時力,演得逼真極了:

“爸,你也是,老是對小孩子這麼凶做什麼,你越打他越不聽,還當著同學的麵,多不好啊。”

有證據的事情,加上他說得有鼻子有眼,所有人都以為時溫忍才是無理取鬨的那一個,現在全是哥哥耐著性子在哄他。

時溫忍雙目赤紅,死死盯著男人,半晌從嘴裡吐出一個字:

“……滾。”

“非要報 | 警做什麼呢。”男人惋惜地笑笑,“非要給自己找苦吃做什麼呢?”

此時夏歌帶著老師衝到現場,保安簡單地解釋了一下情況,一瞬間,所有人都身份轉換,從冷漠的看客變成了無情的幫凶,老師讓男人拿出證據,後者非常淡定地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和DNA的鑒定書,老師看了片刻後也信了,轉頭讓夏歌不要多管事。

幾名老師和保安開始趕周圍的同學,周圍圍著的人開始斷斷續續往教學樓裡散,保安也回避了,讓他們家事自己儘快解決,隻有夏歌依然留在原地。

夏歌是真正從頭到尾看清事情經過的人,她十幾歲的年紀,一腔熱血,是最重情義、最純粹的時候,也顧不得權衡什麼自身利弊了,直接抓住男人的袖子要把時溫忍拽開,尖叫道:

“你不是他哥!!你放開他!!”

男人眉頭微微一皺,但還是保持著一副好脾氣的模樣,聲音裡帶了點兒警告的意思:

“小姑娘,彆人的家事,不要多管為好。”

“——家事個屁!!”

夏歌也急紅了眼,連臟話都被逼出來了,用儘全身力氣要把時溫忍拉出來:

“我報警了!!你不能帶他走,他不跟你走!”

時溫忍瞥了夏歌一眼,警惕地把她往身後擋了擋,生怕下一秒時力就對她動手,低聲囑咐她:

“彆管了,你快走。”

男人聽到報警兩個字,突然鬆開時溫忍,沉默著看向夏歌。

小姑娘被看得冷汗直冒,下意識地抓住時溫忍的衣擺。

男人就要下一步動作,手已經揮向了夏歌,在他打下去的千鈞一發之際——

一陣風突然從身後剮過,男人覺得一陣劇痛在刹那間集中彙聚在後頸,緊接著膝窩一痛,隨著哢擦一聲脆響,腕骨被人生生扭斷,後麵的人快得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一雙鐵鉗般的手摁住男人的肩膀,在慘叫中把他按在地上。

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力突然被人從身後一勒,那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招式標準狠辣,因為襲擊得太突然,動作太迅猛,幾招之內打得時力全無還手之力,剛剛劍拔弩張的兩個人下一秒並排慘叫著倒在地上,看起來非常痛苦,手機啪嗒一聲從張聊的口袋裡掉了出來,落在地上。

夏歌和時溫忍同一時間驚愕地抬頭。

來人白襯衫整齊地彆進西褲裡,帶著黑色的口罩,扣了一頂鴨舌帽,慢條斯理地轉向兩個不知所措的學生。

即便如此,時溫忍還是認出了他。

是那名少年的哥哥,薑秋衡。

薑秋衡俯身撿起手機,拍了拍上麵的灰,臉色沒什麼起伏,彎起唇,淡聲道:

“你好啊,小朋友,我們又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