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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ATTP公司總部。
黎以冬伸手,把夏歌橫在身後,冷冷地看向薑秋衡:“你到底想乾什麼?”
薑秋衡莞爾,對她們這副極力抵觸的樣子見怪不怪,略微遺憾地攤開手:
“真可惜,我以為你身後那位小姐還會記得我呢。畢竟校門口那天……對她的好朋友應該印象深刻,不是嗎?”
“……”夏歌緊緊扒住黎以冬的肩膀,額角滾落下一滴冷汗,她咽了口唾沫,要住唇,不啃聲。
薑秋衡見她們倆這般防備,隻好打消了讓她放棄警惕的念頭:“好吧,好吧……既然你們不相信我,那就不相信吧,我從來不是一個喜歡強迫彆人的人,那看來即使我可以幫你們找到讓薑問鼎坐牢的證據,兩位也不關心咯?”
這個名字突然出現,讓夏歌不由自主地有些動搖,她喉頭一滾,卻仍然沒有完全相信,她抬起眼,強迫自己忽略那人身上由內而外的、強烈到讓人喘不過氣的壓迫感,努力地直視他,音調又冷漠,又有些不受控製地發顫:“我憑什麼要相信你?”
薑秋衡十分溫和地一笑:
“因為現在這種四麵楚歌的情況下,你隻能選擇相信我。”
夏歌有些躊躇不定地將目光投向黎以冬,後者麵無表情地看著薑秋橫,反問道:“你又是哪裡來的自信,覺得我需要你的幫助?”
薑秋橫仍然保持著雙手投降的姿勢,垂眼看向黎以冬,正要開口說著什麼,後者突然從口袋中掏出一卷被密封好的玻璃膠帶,緊接著,輕輕按上了門口的指紋識彆處。
隨著嘀的一聲輕響,門應聲而開,黎以冬毫不猶豫地拉開門,門內把手的安保人員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有些意外地探頭,剛要開口叫聲薑總,忽然一雙冰涼的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唇,他立馬反應過來,一手卡住女人的手,猛地往一旁轉身就要甩開他的手臂,但奈何身後的女人反應更快,她一肘橫在男人脖前,手指扒住另一隻手的肘部,自由的那隻手向上抬起,飛速形成一個絞架,然後用力往後緊箍!
男人扒住她的手臂,徒勞地蹬著雙腿,但沒過一會兒,就渾身脫離,靠著她的臂彎半暈了過去。
“我需要告訴你的一件事是,”黎以冬起身,將暈倒的保安甩向一邊,側身讓夏歌先進去,看著薑秋橫,一雙柳葉眼微微眯起,眼中深邃凜冽,如淬霜雪,“一個男人帶給我們的苦難,我們並不需要另一個男人以高高在上的姿態施舍假惺惺的好意,然後告訴我們那是拯救。”
薑秋橫聽到這句話,突然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剛想開口說什麼,黎以冬的手突然探向裙擺,緊接著哢噠一聲,如同皮帶扣解開的脆響,她猛地一抽,拔出一個黑油油的玩意兒,雙手握在手中,對準了薑秋橫。
薑秋橫定睛一看,突然有些吃驚地笑了:“我剛剛想說手舉得太累了差不多可以放下來了……雖然以前就多多少少聽過一點你的事,但如今親眼見識,還真讓我震驚啊。”
那是一把,貨真價實的□□。
“薑問鼎非法走|私|軍|火。”黎以冬微揚下巴,淺淺地一彎唇,“夏夏跟張聊去陪酒的那天,我拿了把之前的模型讓她換了。”
原本是她少女時期愛好槍械,但又因不能私自擁有槍支,因此隻好買了一堆高仿模型來研究,原本是為了在那種犄角旮旯的山村裡嚇嚇要捉她們的村民,沒想到被關到了這裡,它竟然還能派上用場。
薑秋橫在槍口之下,但也毫不慌亂地笑了,甚至敷衍了事地鼓了鼓掌:“黎小姐玩得好一手偷梁換柱。”
黎以冬懶得跟他你來我往地客套,啪嗒一聲拉開槍膛,推入子彈,手指扣在板機上,微微偏頭,瞄準了薑秋橫的眉心中央,淡淡道:“如有必要,我會殺了你。”
薑秋橫放下雙手,活動了下肩膀,慢條斯理地抬起手腕,低頭看了看手表,感覺自己的耐心將要耗儘,他抬眼,有些惋惜地看向黎以冬:“小姑娘,可能你有你自己所謂的信念和尊嚴,但我要告訴你的是,那些在絕對力量之前都太天真和蒼白了,你可能脫離正常社會太久了,對這個世界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還不清楚,有些事情,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的耐心很有限,不是任你隨意揮霍的,我現在倒數十秒,如果你還沒有做出決定,那看來隻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了。”
“收益相同的情況下,降低風險,何樂而不為呢?我覺得,就憑父親的那個警惕性……即使你們打開這扇門,裡麵有很多需要層層權限的東西,你們也拿不到吧。”他依然在笑,聲線不喜不怒,報數的聲音,卻像是一顆定時炸彈,猶如一場漫長而又令人發指的折磨。
“十。”
黎以冬沒有回答,仍然拿槍指著他的頭。
薑秋衡泰然自若:“九。”
時間一分一秒地在走。
“三……”
“……”黎以冬的槍口向下偏移幾寸,微微挑眉,“條件?”
“聰明。”薑秋衡帶著以上對下獎賞的目光睨了她一眼,揚起唇,點開了一份手機文件。
黎以冬:“這是什麼?”
薑秋衡的動作隻在她麵前停留了幾秒,就收回了手,淡淡道:“十年前校門口,張聊被我揍的那次,我在他的手機裡安裝了病毒,竊取了這份資料。”
她怔了一瞬:“所以你們從十年前——?”
薑秋衡微笑道:“你難道真的以為我們能夠毫無準備地扳倒一個資本雄厚、履曆豐富、心狠手辣的人?”
“哦。”黎以冬很快恢複了原先平靜的表情,淡淡道,“那需要我做什麼?”
薑秋衡的笑意愈發明顯:“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我隻需要你和夏小姐挑一個合適的時機,去做揭發他的那個人就好了。”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某個人的身影,眼神微暗,意味深長地笑道:“放心好了,這個時機,會有人幫你們挑好的。”
他話音落下。然後走近黎以冬,俯下身,低聲在她耳邊吩咐了幾句話。
“……”黎以冬聽完,冷冷一笑,“我看你隻是需要一個擋箭牌而已。”
薑秋衡眼底的笑意愈發濃烈深厚:“何必把話挑得那麼明白呢?”
然後,他的聲音在黎以冬耳邊輕輕地響起,猶如黑夜裡神不知鬼不覺的魅影,給人帶來極深的恐懼,卻從來不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更何況,我們又不需要你們去付出多麼大的代價,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們要做那個揭穿他們的人,並且,從行動開始,到成功為止,都不能說出我的名字。”
黎以冬嗤笑一聲:“你說得好聽,其實根本就……”
“姐姐。”她話還沒說完,夏歌的聲音突然在房內響起,“你看這裡。”
黎以冬轉頭掃了一眼,緊接著放下槍,正對著薑秋橫退後半步,而後者隻是微微一笑,低頭給薑唯意撥通了電話。
那邊直到電話掛斷的前一秒才被接通,裡麵傳來青年冷冷的聲音:“喂。”
薑秋橫似乎並不為了他故意延遲接電話而感到生氣,隻是微微一笑:“ATTP總部三樓監控,記得改了。”
對麵冷笑一聲:“你支配彆人倒是信手拈來。”
薑秋橫也沒反駁,隻是掛斷了電話,跟著黎以冬和夏歌一起走進門內,但正當他要反手關上門的時候,走廊儘頭突然傳來一聲大喊:“誰在那裡?!”
三人同時回頭,在看清來人後,黎以冬心中一緊。
走廊儘頭突然出現一個身形高大的保安,刺眼的手電筒往這邊迅速一晃,照到了暈倒在地的保安,猛地一驚,隨即迅速舉起對講機,抬手就要按開連通保安總部的開關說明情況——
黎以冬和薑秋橫同時反應過來,想跑過去阻止他,無奈距離太遠,無法立馬截斷他的動作。
情急之下,黎以冬心下一橫,重新舉起槍,對準了他手裡的對講機,但就在她扣下板機的前一秒鐘——
——砰!!
那名高大保安身後突然伸出來一隻手,緊緊勒住保安的脖子,往後狠狠一勒,在同一秒的時間屈起一條腿猛頂過去,再一手劈向他的脖頸,嘩嘩幾道布料聲響起,保安手裡的對講機啪嗒落地,整個人向後癱軟,砰地一聲摔在地上。
緊接著,二人看清了他身後動手的人。
打暈他的人穿著一身相同的保安製服,身形高挑,一手拉著帽沿,微微下壓,看向走廊儘頭。
黎以冬微微眯起眼睛,剛要質問他是誰,就聽身旁的薑秋橫笑著開口:“夏歌把信號屏蔽儀破了?你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