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頓時空蕩一片,方才那種溫軟盈懷的觸感仿若夢幻。
此刻房內光線昏暗,少女臉蛋上的緋紅卻仍舊明顯,雙眸瀲灩,羞憤交加,滿臉寫著譴責。
兩人目光交彙。
很好。
這一招先發製人用的不錯,謝韞將原本的要出口的質問壓了回去,
他仍坐在椅子上,靜靜收攏掌心,溫軟的觸感似乎揮之不去,令他心生厭煩。
他淡淡否認道:“誰捏你了。”
還不承認?
桑窈目光下移,那隻手骨感白皙,方才卻大膽作案,她又看向男人那張俊臉,此刻一如既往的冷淡,與下.流二字完全扯不上關係。
但桑窈看過他的手冊。
那才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她第一次被人捏屁股,此刻又尷尬又生氣,彆扭得自己半邊屁股都麻了,這廝居然還不承認。
她指著謝韞的右手,語無倫次道:“就是這隻手,你剛才…剛才是不是故意不挪開的?”
謝韞:“……?”
他沉默片刻,道:“你的想法很新穎,但方才是你自己往我身上靠的。”
頓了頓,他又補充:“並且並沒有給我躲開的機會。”
謝韞也是第一回碰人屁股,心中正煩躁,他看著桑窈,反客為主道:“你故意的?”
桑窈:“???”
“我…怎麼可能故意做這種事?我都不知道你在房間裡麵,而且你剛才為什麼不說話?”
謝韞確實確實沒想到有人都同他麵對麵竟然還沒看見他,他盯著她的眼睛,道:“首先,這裡是我先來的。”
“你翻窗而入,是為擅闖。而撞我,是為襲擊。”
桑窈不能理解。
這人到底在說什麼,是他捏她,他好像還有理了?
還襲擊?
“我的襲擊方式就是坐你身上?”
然後用那屁股襲擊他的手?
謝韞:“當然,也不排除你故意接近我的可能。”
桑窈氣的冒泡,可她嘴巴笨,說不出個所以然,隻得指著他道:“你你你好不講理!我乾嘛要故意接近你?”
謝韞沉吟片刻,道:“這個問題得問你自己,但從結果來看,很顯然,你成功了。”
他就差沒把認為桑窈是故意勾引他寫臉上了!
太無恥了!
他怎麼這麼會裝!
還說什麼她故意接近她?彆以為她不知道,這人心裡現在肯定樂壞了。
桑窈氣的說不出話。
謝韞亦抿著唇,臉色不耐。
桑窈的出現是個意外,他並不喜歡這種意外。她的出現是刻意還是巧合尚且有待考證,這位蘋果姑娘看起來呆頭呆腦沒什麼城府,但人不可貌相,內裡如何還不知。
況且,她可是有過一次意圖勾.引的前例。
謝韞靠在椅背上,正欲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對話時,外麵傳來愈來愈近的腳步聲。
伴隨著淨斂的說話聲:“殿下,這邊請。”
桑窈豎起耳朵聽著,她掐著掌心,直覺告訴她這所謂的“殿下”不是彆人,就是剛才的那個五殿下。
畢竟這地方那麼偏僻,好像除了太子就是五殿下。
桑窈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她著急環顧四周,卻發現這根本就沒有藏人的地方,而他們已經走進了房間。
怎麼辦?
慌亂之中,桑窈對上了謝韞的目光。
謝韞自然沒什麼經驗,也是第一次麵臨這種奇怪的情況。
事實上他不太明白她在慌什麼。
桑窈隻覺得自己腦子從來沒轉那麼快過,她看了一圈,最後目光停在了謝韞腳邊。
陸廷人未至聲先至:“路上被些不長眼的東西耽擱了,讓謝大人久等了。”
謝韞的身側是一麵方形長桌,上麵所鋪桌帔長至桌角,恰好可以遮擋身形,這裡也是整個房間內唯一可遮擋身形之物。
來不及多做思考,桑窈急忙躬身蹲在謝韞腳邊,然後一把掀開桌帔鑽了進去——
淨斂走在陸廷前方,他踏過門檻,將人帶到謝韞麵前,隻是房間看起來不太對勁。
他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
窗戶怎麼關了?
可主子看起來不像是會主動關窗戶的人啊。
他收回目光,道:“公子,殿下來了。”
陸廷走了進來,看到謝韞後,他腳步先是頓了一頓,繼而道:“謝大人。”
謝韞絲毫沒有起身拜見的意思,他姿態慵懶的靠在椅背上,雙腿交疊,聞言隻淡淡嗯了一聲,然後抬手道:“殿下請坐吧。”
陸廷溫潤的麵龐露出幾分陰鷙,但轉而笑了起來,然後上前坐在了謝韞麵前。
“謝大人的確有謝閣老之風。”
謝韞的父親任內閣首輔數年,在朝中很有威望,聖上曾親下禦令,道其入朝不需讚拜。
陸廷此話是在暗諷謝韞見到他不起身行禮。
謝韞麵色不改,淡淡道:“不比殿下,殿下近來政務繁忙,今日怎麼有空約見謝某了。”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陸廷笑意不達眼底,道:“不過最近本宮確實遇見幾件煩擾的小事。”
……
此刻的桑窈正蹲著身子待在桌底,四周一片漆黑,她靜靜聽著謝韞和陸廷間你來我往的對話,心跳越發的快。
她當然聽不懂兩人這處處暗藏鋒芒的話語,她隻是純粹的害怕陸廷。
方才這人一臉戾氣的讓太子跟太監道歉的模樣,實在是太過可怕。
太子他都不放在眼裡,那如果讓他發現自己看見了不該看的,那她豈不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