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的寢宮中,隻有他與禦林軍統帥水寅。
“那人知道憐妃不在了?“
“是的,那邊來的消息。這件事,怎麼拖?“
“他,病怎麼會好?不是讓禦醫開了那些藥方嗎?“
“這……屬下不知。“
彥從懷中摸出一包藥,說:“把這個下到藥中。”
“這是?”
“這本是憐妃用來殺我的,如今用到那人身上,也算是物儘其用了。”彥冷笑,那個愚蠢的女人,竟不知我已將藥調了包。
水寅收下,說:“晉淵王,您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彥點了點頭,眼中的光冷靜的有些冷酷。等皇兄死了,他便可以以用藥不慎為名,殺了那幾個禦醫滅口。權術場上是沒有仁慈二字的。
水寅身影一閃便退得無影無蹤。彥皇子也隻是凝視著地麵,思索著,思索著等事成後何人是留不得的。
整整一個中午過去了,彥卻還粒米未進。
“晉淵王,午膳還沒用呢。”這時,門外傳來一侍女的聲音。
彥抬起頭,看到了那個侍女:“阿蘭,把午膳送進來吧,你不說我都忘了。”
“是。”侍女順從的踏入寢宮。
彥坐了下來,開始用膳,侍女說:“晉淵王,剛剛得到的消息。”
“還是叫皇子吧,聽你們叫王,真的不適應。”
“那麼,皇子,剛得到的消息皇上下了聖旨。”
“他,按捺不住了麼?”彥含笑,斟著酒,雕玉般的手指撫摩著酒壺的瓷身。“嗬,說的什麼?”
阿蘭低下頭,微咬了下唇似乎下定了決心,說:“他下旨,要迎娶映月郡主為皇後。”
“哢——”一聲斷響,漢白玉的桌子分成了兩爿,瓷壺瓷碗碎了一地,酒汙翻覆,漸染了黑衣男子的墨彩步雲靴。
“皇子,息怒,鎮定。”阿蘭小心翼翼的說,“關心則亂。”
“不會的,”彥握緊左手,指節間哢哢作響,“映月絕不會成為他的皇後!阿蘭,你去告訴水寅,交給他的事要儘快。”說著皇子彥站起身。
阿蘭又問:“您去哪兒?”
“處理政事。”
“換雙靴子吧,臟了。”
“晚了就什麼都完了。”說罷,她一轉身便沒了蹤影。
“什麼?”洛陵王府內,盛裝麗人本已屈膝,正欲接旨,卻在聽完內容後收回了已伸出的雙手。
“是的,郡主,你要成為皇後了這次你沒有拒絕的餘地。”手持聖旨的傳旨太監說,嘴角勾起一絲笑容,詭譎而邪惡,似乎在說:都說你是皇子彥的人,如今,也隻能丟了情郎,跟了皇上了。
盛裝麗人低了低頭,貝齒嵌入下唇,殷紅的血滲了出來逐漸彙聚成滴,滴在乳白的裙擺上,緊閉的雙眼中透出不屈的高傲與倔強。
霍的一下,映月郡主立身而起,說:“我拒絕。”
身為父親的洛陵王還在她身畔跪著,拉了拉她,說:“月兒,彆孩子氣。皇上可曾有半分對你不好過?”
獻……獻皇子和我和彥,從前都是好朋友。在獻成為皇帝前,我們都是好朋友。隻是後來便隻剩自己和彥。
“月兒,接下聖旨吧!”
然而,映月郡主卻像被火燒了一下,說:“不!不!我不受!你去告訴獻,我不願意!”
“大膽!竟敢直呼皇上的名諱!”
映月已不顧平日裡溫文爾雅的形象,斬釘截鐵的高聲說:“你回去告訴他,我要他親自處置我。“
傳旨的太監吩咐手下把守王府,自己回了宮。
禦書房的門開了,皇子彥邁入了一步。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皇兄獻已經坐在了那裡。
“參見皇上。”彥作揖,單膝點地。
“是皇弟啊,快起身吧!真是勤勉,這麼早就來了。”
“皇兄過獎,您尚未康複,帶病理政,如若百姓知道,定會更加愛戴您。”彥淡淡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