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勁鬆:“你想知道?你們抓了我們那麼多人,有一個人說的嗎?他們嘴緊,你又憑什麼以為我會告訴你?”
賀霽也不惱,“總得走個流程。”
尤勁鬆雙手交疊,指尖絞在一起,“讓我想想,什麼樣的人比較合適當實驗體呢……”他視線上下打量著賀霽,不知想到了什麼,勾了勾嘴角,“你就很合適。怎麼樣?考慮一下。”
“如果你同意,那等你跟我回去,成為我們實驗室的一份子以後,我肯定會告訴你選擇實驗體的條件。”
插科打諢,轉移重點,刻意引導試圖惹怒審訊員,這是固有的一套應對措施。
滾刀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尤勁鬆絲毫不認為賀霽敢對自己怎麼樣。
一旁的審訊員拳頭死死攥緊,麵色越來越難看,恨不得一拳砸在尤勁鬆臉上。
賀霽卻是麵不改色,翻看著檔案問道:“你在等恒自如來救你嗎?”
尤勁鬆嘴角一僵,後又被他快速掩蓋下去,動了動身子,試圖掩蓋自己的不自然,“怎麼?你們這不接受交換人質?”
“確實有過兩次,實驗室與我方交涉互換人質,但是……”賀霽話鋒一轉,沒直接說出後麵的話,而是又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很久沒回基地了?”
尤勁鬆謹慎的眯起眼睛,“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賀霽聳了聳肩說:“如果你需要的話,一會審訊結束,我可以把你的恒自如安排在你隔壁,還可以申請給你開一扇五乘五的正方形門窗,讓你們隔牆敘舊。”
“?”
尤勁鬆瞳孔驟然收縮:“你們——”
麵對他驟然變化的臉色,賀霽隻淡淡道:“你們所屬的實驗室上周剛炸。現在回去,應該還來得及看見殘骸。”
頓了頓,他禮貌道:“抱歉,你回不去了。”
尤勁鬆喉結上下滾動,“該死,你們怎麼敢!你們這群瘋子,你知不知道你們這樣做會給人類的發展造成多大的阻礙?!就因為你們一葉障目,迂腐蠢笨,讓很多人這輩子隻能當個連獸形都沒有的廢人!”
“你們簡直是人類進化道路上的絆腳石!”
談及到實驗,尤勁鬆眼睛充血,情緒隨著胸口起伏劇烈而變得越發激動,椅子發出‘滴滴滴’的警告提示,微弱的電流劃過,尤勁鬆仿佛沒有察覺,仍是咆哮怒吼著揮舞著手臂,試圖越過審訊桌撲向賀霽。
然而,椅子上鎖鏈的長度卻根本不足以支撐尤勁鬆站起來。
尤勁鬆大口喘氣,脖頸上收攏的鐵鏈讓他呼吸不順,“遲早有一天,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類就會知道,我們所做的一切才是真的為人類未來著想!我們就是人類的未來!”
審訊員拍桌而起,厲聲怒斥:“你口口聲聲為人類的未來,那你們抓無辜的平民剖心挖腹做你那勞什子實驗,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前途光明的人,因為你的一己私欲死在實驗台上!”
尤勁鬆歪了下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那是為人類未來做貢獻,他們應該感到榮幸才對。”
“你!”
不理會憤怒的審訊員,尤勁鬆轉頭看向賀霽,“怎麼說,帝國的太子殿下,考慮一下吧。犧牲你一個,造福大家對不對?隻要你同意跟我走,實驗室的事不用擔心,毀了一個,我們還有第二,第三個,隻要你自毀精神識海,我現在立刻就能帶你回實驗室,我保證,是你們從不知道的位置。”
“這個買賣,是不是很劃算?”
賀霽聞言起身,慢條斯理的挽起袖口。
早知道就不換了衣服再過來了。
他的權限很高,精神力分辨後可以輕鬆打開尤勁鬆椅子上的鎖鏈。
手銬一鬆,尤勁鬆挑了挑眉,似乎也驚訝於賀霽的行為,“不愧是帝國太子,覺悟就是高。”
審訊員擰眉,“殿下……”
尤勁鬆情緒起伏太大,話鋒變化也快,明顯沒有好好交流的意思,說出來的話自然也沒有半點可信度。
話音未落,賀霽一拳直接揮向尤勁鬆。
尤勁鬆躲閃不及,硬生生受了一圈,頓時眼前一片眩暈,更是猝不及防慘叫出聲:“啊!”
“賀霽你他媽瘋了嗎?!”尤勁鬆捂著眼睛,猛的從椅子上竄起就要反擊,快速獸化,形似鬣狗的絨毛在他皮膚上一點點浮現,眼睛瞳孔也從正常的人眼睛轉化為豎瞳。
人為操控的獸化,總沒有正常獸形轉化來的快。
賀霽根本沒給他獸化的時間,一拳接著一拳砸在他臉上。
“你!”尤勁鬆被打個措手不及,浮現出來的皮毛硬生生在賀霽的拳頭下被打散。
賀霽始終是不鹹不淡的神情,說是麵無表情也不為過。
似乎是看出了賀霽眼底的殺意,讓尤勁鬆心下發緊。
如果是彆人,哪怕是最高指揮官過來,他都不認為對方會殺了自己,可偏偏麵前的人是賀霽,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實力戰鬥力,尤勁鬆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彆殺我,我說,我什麼都說。”尤勁鬆再張嘴,血水塞了滿口,被血水浸泡的牙齒順著紅色唾液掉落,他分外狼狽的大喊:“你想知道什麼,我全部都告訴你。”
審訊員沒說話,默默坐在一旁,思忖著他這話裡有幾分可信。
賀霽手下狠厲的動作卻沒停,他沒有用精神力,哪怕精神力壓製,能讓他輕而易舉的將尤勁鬆碾死。
偏偏是這種近身肉搏,那種□□與拳頭碰撞,夾雜著骨頭斷裂的聲音,聽的人頭皮發麻。
賀霽手停了一瞬,尤勁鬆麵上的驚恐還沒散去,察覺到他停手,嘴角止不住的向上勾起,下一刻,卻聽他說:“可我現在不想知道了。”
被打的渾身躁動的血液仿佛瞬間進入冰窖,淩冬已至的寒意席卷全身,尤勁鬆止不住的發抖。
賀霽睨了審訊員一眼,接收到訊號的審訊員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尤勁鬆嘴巴大張,鮮血混著唾液不斷從他口中湧出,被自己的血嗆的說不出半個字,再沒有一絲胸有成竹調笑的模樣,眼神驚懼的看著審訊員離開的背影。
……
審訊室的隔音極好。
隔壁審訊員聽聲音靠的都是電子設備,一旦設備全部斷開,裡麵將會變成靜謐無聲的單獨空間。
掛在牆上的電子時鐘一分一秒的閃爍。
直到太陽漸漸落下,黃昏的霞光在天邊蔓延。
緊閉著的審訊室們才被打開。
守在外麵的審訊員立時迎了上來,“殿下。”
賀霽擦拭著指尖沾上的血漬,淡淡道:“送去七號監獄,什麼時候肯說了,什麼時候再放出來。”
“七號……”審訊員看著裡麵半死不活的尤勁鬆,再想到素有地獄之稱的七號監獄,他猶豫道:“要是不能活著出來……”
賀霽將紙巾攢起,頭也不回的說:“那就攪碎了送去荒星給花施肥。”
審訊員凝了下神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