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映微也就在電視上見到過紫禁城的宴會,原以為是吃香的喝辣的,不曾想真身臨其境,她發現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首先,她作為一個坐在下首的庶妃,彆說聽到上首的皇上等人說話,隔著重重人影,連皇上都看的不真切。
再者,她雖聽不見看不清,但她還必須一直規規矩矩坐著,萬一落個對皇上等人不敬的名聲算是糟了。
最後,這宴會上送來的吃食雖好看,但卻無法下口,大多都是涼的,該怎麼吃?
映微瞧著周遭妃嬪吃飯時秀氣的模樣,也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
今日後宮太妃們,妃嬪們儘數在場,禦膳房加內膳房一起也忙不過來,自然緊著上頭的主子們吃好喝好,像她們這些小角色,就無人在意。
可憐映微最後餓著肚子,站在人群末尾陪著皇上等人看了煙花,回去鐘粹宮時已是饑寒交迫,眼睛都睜不開。
吃了碗熱粥,映微才覺得整個人暖和起來。
方才她昏昏沉沉的,卻沒想到一碗熱粥吃下來卻是精神不少,閒來無事索性提筆給索額圖寫了封密信。
她與索額圖一直都是有來往的,信箋由春萍交給內務府的一個小太監,接下來的事兒就不必由她操心。
今日這一封信寫的如從前一樣簡單,先是給索額圖問好,再說今日她見到了太子,說太子一切都好,要索額圖不必擔心。
一封信寫完,她又給雲姨娘寫了封信,請索額圖幫著轉交給雲姨娘。
等著春萍出去送信時,是天色更黯,映微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不由擔心起雲姨娘來……
如此一來,映微是一夜都沒睡踏實。
翌日一早起身,她更是隨著眾人這裡請安,那裡請安,諸妃嬪這裡設宴,那裡設宴,一直等到將近元宵節,整個後宮才沒那麼熱鬨。
但映微懸著的一顆心卻一直沒放下來,其中緣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隻覺得心裡悶悶地,像有什麼大事兒要發生一般。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到了元宵節這一日,映微正前去坤寧宮請安的路上,就發現周遭人看她的眼神不大對勁,一個個看著她更是竊竊私語,似乎在議論什麼。
在坤寧宮門口,映微見到安嬪上前請安時,安嬪更是一臉譏誚。
映微更是不知所以。
等著一見到鈕祜祿皇後,聽她說起幾句話,映微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隻見鈕祜祿皇後掃眼多看了映微幾句,試探道:“……昨兒連本宮都聽說了一件趣事,說你在宮外曾定過親?”
這話說的委婉,實則她聽到的流言蜚語遠比此更為荒謬,說映微與皇上跟前的二等侍衛瑪禮善不僅暗中定下親事,更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已經私定終身,說她進宮之後瑪禮善更是一病不起,發話不願再娶。
映微忙跪地道:“敢問皇後娘娘這話是從哪裡聽來的?嬪妾不敢認下此等罪名,自大清入關以來,八旗女子皆要參加選秀,落選之後才能自行婚配。”
“你急什麼?”鈕祜祿皇後嘴角雖依舊含笑,但映微瞧得出,這笑容與從前是不一樣的,從前鈕祜祿皇後是一心想要抬舉她,可如今將這事兒拿到明麵上說卻有作賤她的意思:“本宮不過是隨口一問罷了,這事兒既傳到本宮耳朵裡來了,想必不少人都知道,本宮也不相信此事,若不然,今日就不是這麼輕飄飄問上一句了。”
坐在她下首的惠嬪跟著附和道:“對啊,你沒聽說嗎?本宮也聽說了,這流言還傳的有鼻子有眼的,說與你定親的那個是圖海的孫子,這人如今是皇上跟前的侍衛,叫什麼瑪禮善……還有人說曾見你們夜裡在禦花園幽會了!”
自上次鈕祜祿皇後答應接回五阿哥後,她就已投身於鈕祜祿皇後麾下。
映微跪地不敢起身:“還請惠嬪娘娘慎言,嬪妾再不懂事也不敢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的。”
“至於惠嬪娘娘口中的瑪禮善,因嬪妾阿瑪與圖海大人私交不錯,從小的確與瑪禮善舒識,卻也僅限兄妹之情,旁人口中的已定親事,甚至私情終身,這話,嬪妾是萬萬不敢認的。”
說著,她更是看向鈕祜祿皇後道:“還請皇後娘娘徹查此事,還嬪妾一個公道。”
流言止於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