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裴辭說話,項南庭就急衝衝地掛斷了電話。
“?”
有急事的話為什麼不先在電話裡說呢?
裴辭思索無果,換了衣服下去,在沙發上坐了沒一會兒項南庭就來了。
因為一路跑過來而有些氣喘,頂著兩個黑眼圈,本來就淩厲的氣勢顯得更加咄咄逼人。
俊美高大的男生崩著臉左右看了裴辭一圈,然後上前俯身把他圈在沙發和自己中間。
裴辭不願意和他離得太近,隻能儘量往後靠著,有些疑惑地抬著下巴看他。
沙發又寬大,裴辭並攏著膝蓋縮在角落,光裸的腳踩在深色皮質沙發上,沒占到多少地方。視覺上像是可憐兮兮地被一臉凶惡的男生強取豪奪了一樣。
惡霸目光緊迫:“你昨晚在哪睡的?”
他一說話,灼熱的氣息就灑在了裴辭臉上一點。
鑒於摸不清現在的情況,而且表情慎重,裴辭沒躲開,隻是有些不適地偏過臉:“在我房間。”
壓在他上麵的男生很明顯地鬆了一口氣,但隨後又緊追不舍:“昨天怎麼沒回我消息?也不接電話,今天一天也是。”
他熬了一天一宿,也沒得到個消息,來裴辭家也沒人,給裴止打電話那個男人也不說清楚重點。
裴辭:“沒電了,我今天也沒看手機。”
這個回答隻得到淡淡的一聲“嗯”,又是一連串的問題接連不斷地砸過來:“昨天在江寧那洗的澡?穿的什麼衣服?不會是他的吧?”
裴辭的精力來的快去的也快,已經生出些困意了。
本來就生病沒多少精神,現在徹底不想回答,抿著唇想推開項南庭。
“惱了?跟江寧在一塊待著時就樂意是吧?你知不知道你的樣子一看就是會被騙,一個不注意就……”就容易被吃乾抹淨,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剩下的話他沒說出來,視線凝在裴辭身上。
裴辭一直是清冷係的長相,看著永遠有種距離感。但同時又長的很嬌,皮薄,稍微上點紅就很顯眼,現在因為生病臉頰泛著粉,睫毛也有點倦怠地半掩著眸,現在還偏著頭不願意看他。
抵在他胸膛上的手傳遞過較高的溫度,軟軟的,沒有力氣。
項南庭喉結滾動了一下,問:“生病了?”
對方沒說話,但他已經得出結論了。
艸……自己真是該死啊!
對著一個病人不斷騷擾,跟個麻雀一樣嘰嘰喳喳。
他半彎著腰裴辭不喜歡,項南庭就蹲下來,又索性直接單膝跪在地上。
今天外麵是陰天,室內光線較暗,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個還是生病的原因,裴辭覺得有點冷,尤其是手腳。
他蜷著腿,手埋在大腿和小腹間汲取熱意,但腳就沒辦法管了。
感官也有點延遲,所以當被一雙溫熱有力的大手握住時,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裴辭人長得哪哪好看,甚至連腳也是。上一次項南庭隻草草看了一眼,就被江寧礙事的手給擋住了。
蒼白瘦削的腳心被他攏在手裡,項南庭皺著眉:“好涼,襪子也不穿就出來。”
他左右看了眼周圍,把毯子拿過來披在裴辭身上。手指還無意識摩挲著,似乎在回憶上麵纖柔瑩潤的觸感。
裴辭目光盯了會兒這條毯子,沒說話。
項南庭跟他認識多少年,很輕易就看出了他的想法。
這是覺得自己碰了他腳的手沒洗就拿東西不好。
“我都沒嫌棄,你先嫌棄上了,我還想直接給你拿水喝呢。”
他嘀嘀咕咕地洗了手,伺候大爺似的把溫熱的水遞到裴辭旁邊,靠著生病的公主坐下。
裴止從廚房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歲月靜好的場麵。
項南庭同樣也注意到了他,一開口就不是好話:“呦,我還以為要在裡麵過夜呢。”
剛剛一直提議裴辭先去房間休息,結果好說歹說就是不去,非要等吃完他哥哥做的飯,還很煩地捂住耳朵做出拒絕溝通的態度。
裴止隻淡淡看了他一眼:“沒事就走吧,小辭要早點睡覺。”
項南庭本來是計劃要走的,但是在看到後麵的江寧後改變了主意,甚至還生出點莫名其妙的怒氣來。
江寧能留下,他項南庭就得走了?
所以當裴辭坐在飯桌上時,對上的就是三張彼此之間似乎全然陌生的臉。
項南庭挑挑揀揀了幾口菜,沒吃幾口就開始點評,挑刺程度讓裴辭差點掏出筆記本記錄學習當做反派句式。
到底是他要完成任務還是自己要啊?
見狀裴辭覺得自己也不能認輸,嘗了口江寧炒的筍。
“太淡了。”
其實味道剛剛好,但是他要找茬。
江寧也跟著嘗了口,點頭道:“確實有點,下次不會了。”
項南庭冷笑:“還想著下次?”
江寧表情平淡:“畢竟辭哥喜歡我做的菜,晚上主動讓我留下的。”
厚著臉皮非要在這吃飯的項南庭:“……”
會做飯很了不起嗎。
他臭著一張臉,在接下來的將近五分鐘內用豐富的詞彙從各個角度貶低了這道菜。
劇情果然變成了相愛相殺路線,嗯……更精準一點的話還是裴辭前幾天看的小說接觸到的新詞“追妻火葬場”。
虧是兩個當事人不清楚他的想法,要是知道了沒準就當場惡心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