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被綁架受傷,這麼大的事情,章助理根本不敢隱瞞,在事發第一時刻便全部告知了沈氏夫婦。
他們也是剛從渡輪晚宴上趕到這裡,儘管已經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對待周洐的態度仍是彬彬有禮。
短暫地握過手後,麵上能明顯看出歲月痕跡的男人直視著他,下頜微微抬起,展現出居高臨下的神情。
“你就是周洐?”
周洐點點頭,回敬了一句:“您好。”
沈父頷首,像是麵對一個萍水相逢的路人,轉瞬就失去了興趣,沒有再看他,詢問醫生,“他多久能恢複?”
醫生說:“線性顱骨骨折,頭部動脈血管破裂,單這兩項的傷口恢複都需要一到兩個月的時間,其他還要等病人恢複一些再做檢查。”
沈父又問:“多久能醒?”
“呃,現在還不能確定,哪怕病人清醒也會是短時間的,醒來也不代表脫離危險。”醫生看著他事不關己的冷漠表情,頓了頓,沒再說了。
按理來說,這個病人的情況,他們一個星期都至少要遇到兩三次,實在不算是嚴重,可以偏偏因為受傷的人的身份,連院長都緊盯著不能出現一點差錯。
病人的父母倒是心大。
醫生不會揣度病人的隱私,等待著接下來的提問,卻見年邁的男人抬起了腕表,轉頭開始跟身邊的人商討起了工作。
周洐發現有個人望向自己。
他看過去,是那個穿著香檳色禮服的女人,已經不年輕了,卻仍然非常漂亮,眉宇間有些熟悉,目光很平靜溫和,還帶著點好奇。
她卻並沒有同他說話,轉頭同沈父說了句什麼,那個一直以來都很高傲的男人就像遇到了什麼重要的事,兩人交談著,同另一位站在旁邊的年輕人說了句讓他不要擔心,早點休息,便攜手離開了。
周洐沉默地看著他們的背影,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從鼻腔裡發出的無奈的笑,“這大概就是,父母才是真愛,孩子隻是意外。”
那個人朝他伸出手,自我介紹說:“上次是個誤會,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喬滄文。”
他回握:“周洐。”
喬滄文朝他露出一個和善的表情,見他轉向醫生開始問詢傷情,便站在一邊,不著痕跡的觀察著他。
上次僅有一麵之緣,喬滄文還真是很好奇,他還以為這兩個人沒交集了。
周洐與醫生交談過後,確認現在各項情況都在可控範圍之內,神情才鬆動了些,目送醫生離開,轉頭看到旁邊的人,略一回想,便想起了上次的事情。
他心下閃過一絲疑惑,卻並沒有問出口,走到門邊,通過那扇小小的玻璃窗看向室內。
病床上的人靜靜的躺著,旁邊的儀器有條不紊的運轉。
喬滄文對他有明顯的探究欲望,觀察了半天,冷不丁開口問道:“你們是什麼關係?”
周洐側過頭看他,頓了頓,“朋友。”
喬滄文挑挑眉,“他去找你做什麼?”
周洐:“有事。”
明顯不想跟他交談,喬滄文笑了一下,帶著冷意,“上一次他住院,也是因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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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的時候,醫護人員發現沈聽風清醒,進行了一係列的檢查之後,通知家屬,卻連本人都沒有聯係到,接聽電話的人自稱助理,說會把探視安排在行程上。
沈聽風清醒的時間很短暫,很快又陷入了昏睡,但這也代表著一個好消息,呼吸機撤下,等待血壓穩定就可以辦理轉科。
同樣守在外麵一夜的喬滄文起身活動了一下,問周洐要不要去醫院外麵的酒店休息。
周洐搖頭,喬滄文就自己一個人離開了。
沈聽風再次清醒,是在下午,他躺在床上茫然了一會,抬起手指,引起醫護人員的注意。
護士走到他身邊,見他有什麼話要說的樣子,附耳過去。
沈聽風語氣很虛弱,“外麵……有人嗎?”
護士點點頭,“有的。你的三個朋友都在。”
自從工作後,大都是商業上的合作夥伴,和以前的朋友聯係也少了,沈聽風眨了眨眼,有些疑惑都是誰。
護士給他描述,“一個個子低一點,兩個高高帥帥的,其中一個頭發很短,皮膚也黑一點。”
沈聽風露出一個笑容,很勉強才把一個長句子說完,“短頭發那個,能不能讓他進來?”
護士揶揄道:“不著急,等一會給你辦轉科,有什麼話慢慢說。”
沈聽風輕輕點了點頭,等待著,卻比想象中等了更長時間,病床被退出去的時候,人也擁擠著,等到了單人病房,又是各種檢查。
有人推門進來,他期待地看過去,卻見到是一對夫妻,喜悅之情瞬間消退,冷靜道:“爸、媽。”
沈媽媽麵含關切,詳細的詢問了醫生他的恢複情況,等醫護離開,有些埋怨地對沈聽風說,“你這次也太不小心了,去那種地方,怎麼能不帶著保鏢呢,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嗎。司機也不跟著,是退役太久警覺性也沒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