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身穿製服的警察很快就推門進來,進門之後首先注意到了兩人的姿勢,卻並沒有表露出來,模式化的寒暄之後,開始詢問當時事件的經過,問了他們兩人的關係。
周洐回答的是朋友,而沈聽風微笑著,毫不遲疑地回答:“戀人。”
警察儘職儘責的紀錄,因為事件早已調查清楚,此刻來問詢,不過是慣常的筆錄和事發現場並沒有監控攝像。
沈聽風慢慢回憶說,“我走到了樓道裡,被人從後麵打了一下,但並沒有完全昏迷,被人帶進了一個房間裡,等清醒了一些後,那個人似乎是怕我發出動靜,又打了一下,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個房間就是陳為民租住的地下室,是第一個被搜查的地方,房間地麵全都是血,他怕把人砸死了,才把樓外的垃圾桶拉到房間裡,把沈聽風藏了進去,弄到彆的地方。
警察一五一十告訴了沈聽風他昏迷後發生的事情,沈聽風聽著,時不時頷首,表情平靜。
“陳為民為了他兒子的手術費借了高利貸,把錢全部還了高利貸。不過請你們放心,我們會把這個高利貸團夥一網打儘,把款項追回。”警察表情嚴肅的保證。
不用多費心力,受傷的是沈聽風,早已經有各方的壓力督促著這件案子的進展,陳為民的牢獄之災不可避免,死刑和無期徒刑之間,隻不過是量刑問題。
綁架可以說是走投無路,可傷人後故意藏屍則罪無可恕。
目送警察離開後,周洐回過頭看沈聽風。
“戀人?”
沈聽風有些訝異的看著他,似乎真的在疑惑,“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難道不是戀人嗎?”
周洐挑了挑眉,剛才似乎談論的不是這個字眼。
沈聽風笑了一下,眼眸閃爍著柔和的亮光,卻並不是單純的喜悅,被這樣一雙眼睛看著,好像被珍而重之的對待。
“你願意做我的戀人嗎,”他審慎而認真的提出邀請,心中忐忑程度不亞於等待的是求婚時總要說出的那一句話,想了想,又加上一句籌碼,“我這一輩子都歸你。”
他的心就像飄蕩在空中,隻有遊絲一線拉扯著,忍不住蜷縮起手指。
答案比他想象中來得更快,聽到的那一刻,沈聽風的心顫了一下。
“願意。”
“好。”
周洐回答了兩句。
不論是將一個人的人生變為兩個人,還是承擔起對他的責任,都願意,都好。
沈聽風手足無措了半晌,輕輕問道:“那我們該做什麼?”
周洐笑著看他,頓了頓,問道:“我看到你朋友和章助理還在外麵,要不要見一見?”
沈聽風點點頭,目光追著他的背影,看到之後隻進來兩個人的時候,毫不掩飾地露出了失望。
喬滄文忍無可忍的說:“行了,就幾分鐘,快點的。”
沈聽風輕輕哼了一聲,轉為正色。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他們之間的討論才暫時停歇下來,期間護士進來取了輸液瓶,囑咐他多休息。沈聽風的神色難掩疲憊,章助理見狀離開後,喬滄文也沒再多說,擺手讓他放心,“你爸那邊有點進展了,你可千萬彆著急。”
喬滄文現在嚴重懷疑沈聽風會戀愛腦,盲目做些傻事出來,查了兩年才查出來的門票,可不能功虧一簣。
沈聽風抬眼看他,扔給他一個堅定冷靜的眼神,“放心。”
喬滄文仍舊持保留態度,看了看表,“得了,不打擾你們了。”
他離開後,沒過多久,周洐推門進來,手中提著幾個袋子,是從醫院裡購買的營養餐和一些水果。
營養餐是很稀的流食,避免嗆咳,需要一點一點的吃,等吃完後,窗外已經是濃黑的夜。
天氣很好,星空萬裡,沒有雲霧的遮擋,沈聽風看著,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身體虧損太多,這一覺睡得很沉,等醒來時,又是新的一天。
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潑灑進來,剛好照在了另一側的陪護床上。
周洐正閉眼睡著,把陪護床躺得滿滿當當,光打在他身上,照出身體的弧度。
兩天一夜沒有休息,周洐還是被護士查房的動靜吵醒的。
等護士離開,他才掀起來被子,從陪護床上起來。
看著他難得不好意思的姿態,沈聽風笑了一聲,挪揄道:“真年輕。”
周洐聽了,走向洗手間的動作一頓,轉而走向他。
沈聽風知道他不會做什麼,但感覺到頸側的癢意,笑著推他。
“我身上有味道。”
足足兩日,他隻是換了衣服,還沒有洗過澡,隻有昨天勉強洗漱了一下,還是在病床上。
肩上攏著的力道又停留了一會,沈聽風沒再開口,靜靜的感受了一會,等周洐撤開時,還有絲失落。
他現在還沒力氣下床,隻好在床上安靜地躺著,等周洐從洗漱間出來。
時間有些久,等著等著,沈聽風就麵紅耳赤起來,連聽到人出來的聲音也不好意思看。
一點濕潤貼上的他的嘴唇,沈聽風下意識張開嘴,吸納進一塊微酸甜膩的果肉。
甜味在口腔內炸開,果肉入口即化,他甚至來不及去分辨剛才吃下的是什麼,感受到迅速縮短的距離,不由自主闔上眼。
帶有溫熱氣息的柔軟停留了許久,然後像是品鑒一般地說道。
“是葡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