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準備放下簾子時,一匹棕馬踏著雪喘著粗氣跑來,馬上的人絲毫不覺得馬已經精疲力竭,還揮著馬鞭一不停地嗬斥著。她瞥了那人一眼,大吃一驚,忙放下簾子。可已經來不及了,馬上的人已經望見他了。
“停下!給我站住!”馬上的青年人嗬道。青年人下了馬,向他們走來。等年輕人摘下了頭上的鬥篷,老車夫才看清了他的真容,忙不迭下了馬車行禮,“見過世子。”
劉恒睥睨了他一眼,隻見世子麵容消瘦,雙眼凹陷下去,顴骨突出,一個少年的臉上顯著病態,顯然是嗜酒和縱欲的跡象。
劉恒道:“你就是世子劉遂。”劉遂被這冷冰冰的態度逼起了氣頭,他啐道:“你是什麼東西,見了世子還不馬?你是什麼東西?”
馬車夫忙道:“這是代王。”
劉遂忙扔了鞭子,拱手行禮,“原來是王叔……方才真是失禮了。” 劉恒看了一眼那匹馬後麵掛著的幾條獵物,道“怎麼?你父王屍骨未寒,就去打獵嗎?”趙遂一時無話可說。劉恒喚馬車夫要走。
呂弦掀起簾子一邊來看。趙遂往馬車裡瞥了瞥道:“代王,我方才好像看見呂姑娘在馬車裡。”劉恒道:“王後把呂姑娘托付於我,要我帶她回長安去。怎麼?”
劉遂早就猜到王後發現了他對這小丫頭做的事情,王後急著把這丫頭送回去想必與之有關。趙遂道:“畢竟呂姑娘在淮陽也呆了七八年,今天她要走,我有些話要和呂姑娘道彆。王叔能否回避一下……”
劉恒道:“和一個小姑娘能說什麼話,我想也不必回避了。弦兒,世子和你有話要說。”劉遂也不敢再得寸進尺了。
呂弦不情願地走下馬車,絲毫不正視他。那時她還不明白她受到是怎樣的傷害;但她已經能感受到趙王世子對她做的不是好事。劉遂扯下腰帶上的一隻穗子,遞給她。呂弦看向彆處不接受,兩隻手還放在暖手籠裡。劉遂便硬是把她的手拉出來,想把穗子塞進她小小的手心裡。呂弦掙紮著背過身去道:“我不要!”儘管呂弦隻有十歲,對男女之事多少有些朦朦朧朧的揣測。她想起劉遂在曾後花園對她做過的輕薄放肆的動作,心裡就覺得恐慌。劉遂見她不肯受,硬是把穗子囫圇塞進她的袖子裡,轉身便走。
劉恒睥睨著劉遂心裡已經惱火的很,可是現在不是他爭論是非的時候。劉遂又是兄長之子,便不好過問。
劉遂向劉恒施了禮,便騎上馬,臨走時還不忘回望馬車一眼。
呂弦上了馬車,馬車繼續前行,行至了一片結了一半冰的小湖。那隻穗子嗖的從馬車的小窗裡飛了出來,撲通一聲落到了湖水裡沉了下去。
呂弦扒著窗子向外看,確認那隻穗子真的沉了下去。劉恒笑道:“你方才為什麼不丟。”呂弦道:“那家夥的東西必須扔進湖裡,若扔在地方被什麼人撿到了,豈不是臟了人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