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恒斜眼看了那對流氓一眼,說道:“再多加一百兩銀子也不賣。”那黑廝罵道:“老子要你的馬,是看得起你,彆敬酒不吃吃罰酒!”從掌櫃到小廝都忍氣吞聲不敢言語。原來這二煞是淮陽邊界一帶出了名的惡棍,專門巧取豪奪,無人敢抗。劉恒心想這次離開王宮出門在外,自己雖有武藝在身,還是少惹是生非的好,便不理會。那瘦子見慣了低頭哈腰的,連地方小官見了他們也要讓個幾分,哪受得了劉恒這般臉色,脫口罵道:“媽的,十兩銀子也不給,小心我連你人頭也要了。”掌櫃的怕事,忙提著一壺酒,拿著幾個酒盞上來勸阻,“兩位英雄,老夫請你們二位喝酒,你們姑且慢著些,慢著些。”一邊還朝劉恒使眼色。
越是如此,那對流氓越是囂張,一把提起掌櫃老頭兒扔到牆上,連同他手裡的酒壺也被甩到空中。正在這時,方才那漢子突然撩起棉布簾子從後門跳了出來,一手接住老頭兒,一手抓住那酒壺安穩地放回桌上。
那漢子把噤若寒蟬的老頭兒扶到桌邊坐好,和氣地說道:“二位,你們何必弄傷老人家。”那黑廝不管他,一腳往劉恒身上踹過去,那漢子光憑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腳腕,依然和聲悅色道:“有什麼事,要到動手的地步呢。”那黑廝掙紮了一番,仍未掙脫,這才發現眼前這個魁梧的漢子力大無比,不是平常人。這流氓也是個紙老虎,頓時氣焰消了大半。
漢子鬆了手,謙卑地往後退去,轉身要走,乘他不注意,那瘦子竟掄起長板凳向他背後砸去,未等大家反應過來。那漢子已經飛快地轉過身,擒住那瘦子的手腕使勁一甩,那瘦子連帶著長板凳狠狠地摔倒了地上。
“你個找死的!”那瘦子被摔慘了,還戰戰兢兢地罵道。瘦子一摸腰間空虛,突然撿起地上碎掉的玉佩,打不過就耍起賴來,“把我的玉給摔了,你拿什麼賠。”那漢子道:“對不起,這玉我賠不了。”“賠不了?賠不了。我要你狗命!”
劉恒早就被吵得不堪忍受,他從懷裡掏出兩個銀錠放在桌上到:“拿去。”周圍人驚詫不已,傳出一陣唏噓,這哪是一塊玉的錢?簡直就可以買下半個玉鋪子了。那流氓也是見錢眼開的貨色,頓時也被打動了,遲疑了一會兒,拿了銀子裝模作樣道:“老子走了,下回再來收拾你。”便狼狽不堪地走了。
劉恒喝了一口酒,厭惡地向轉過神色來的掌櫃問道:“這都是什麼人?”那小廝搶先回答道:“客官你像是外鄉人,不知道淮陽一帶這二煞的厲害。他們可是淮陽王世子手下的人,所以連官府也不怕,誰見了都要讓三分呢。”劉恒似乎看見在旁的呂弦聽到“淮陽王世子”抽搐了一下,他喝一口酒,低聲道:“真是物似主人型。”那漢子似乎還是處事不驚的樣子,蹲在地上把碎了的碟子碎片一一撿起來才走。劉恒叫住了他:“剛才,謝謝了。”那漢子寵辱不驚地微微笑著點了點頭,便返回去了。
掌櫃跟著漢子走進後門,一邊如父親般愛憐地喚道:“阿垣!這次沒你可真不行了。”
老車夫正還心裡打顫,和傳菜的小廝與商販們就拿兩個家夥討論了起來。
呂弦握著筷子呆呆地不吃飯,像是出了神。劉恒拍了拍她的背道:“怎麼了。”呂弦緩過來,慢慢說道:“他們方才說到世子了。”劉恒安撫道:“沒事的,沒事的。”
因為第二天老早就要趕路,他們很早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