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弦一動不動地盯著呂鑫,看他臉色。呂鑫隻是沉默,敷衍著微微笑了幾下。呂祿向呂弦道:“快把張太後賞賜給你的古琴抱來,給你哥哥看看。”
呂弦便喚來站在屋角的柳兒:“柳兒,把我的琴抱來。”
呂祿拉下臉,訓道:“你這丫頭沒大沒小的,不識抬舉。張太後送給你的琴,哪能讓下人去取。”
呂弦心裡冷笑,笑呂祿眼睛裡都寫著“攀龍附鳳”四個字。好像高祖皇帝碰過的東西,都有仙氣了。
呂弦把琴抱來,呂祿命令下人鋪了布匹,小心翼翼地把琴放在上麵,像是在供奉神像似的。大家都仔細瞧過,讚歎一番,不在話下。
吃完了飯,呂鑫在府邸門口送走了呂祿,墨夫人,和呂斕。剛轉過身要回去,呂弦已經站在他身後,等著和他說話了。呂鑫要躲著她,她便陰魂不散。
呂鑫一言不發,繞她而去。呂弦擋在他麵前道:“你不能躲我一輩子吧。”
呂鑫道:“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為什麼你回來了?”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那我還能問你什麼?”
“張嫣寫信給我……”
“她叫太後,不叫張嫣。”呂弦大聲道。
站在門口的兩個看門小廝都不由得朝他們看過來。“你小聲一點。”呂祿拉她進門裡,命令他們把門關上。
呂弦冷冷地直視著他:“為什麼你要這麼早回來?我還以為你會堅持在那裡呆上三年兩載。直到你忘記了她,她也忘記了你。”
“她病了。”呂鑫道,“我必須回來見她。”
呂弦不爭氣地留下眼淚,“你還要見她是麼。你甘願回到過去的時候,和她偷偷摸摸的是嗎。”
“住口!”
“我感打賭她沒有生病,她不過是為了見你編了一個理由。你居然就馬不停蹄地回來了。”呂弦道,“對。她當然病了,她一直都在生病,從來沒有好。她可以為了見到你不擇手段。”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呂鑫厭煩地排開她走進天井裡,“用不著我的妹妹來管教我。”
“你都不關心我前段日子被召進宮裡,她對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嗎?”呂弦追問道。
“她已經在信裡告訴我了。”
“她一點都不可愛。”呂弦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願意為她飛蛾撲火。”
“你不會明白的。”呂鑫說著,邁開步子走了。
呂弦一下子覺得自己被打得暈頭轉向,落到了好幾丈外。呂鑫已經不是她記憶裡,處處包容體恤,溺愛她的哥哥了。此刻的呂鑫在她眼中變得冥頑不靈,冷言冷語,不再是那個溫柔可親,與她手足無間的人。
她萬分失望,一氣之下跑出了呂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