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半天他名怪,他到底叫什麼啊?你看我像是那麼笨的人麼?明知道這高人介意我還說,這不是茅坑裡打燈籠—找死(屎)嘛。對了,他喜歡人家叫他“酒中仙”。不是酒仙,一定得是“酒中仙”。酒中仙說了,酒仙是另外一個人,還和他有仇。誰要是幫他把酒仙打個半死不活,他一定重重有賞,你讓他乾啥他乾啥,絕不說個不字。至於酒仙是誰,酒中仙自己本事這麼高為什麼不自己去捉人家,咱就不知道了。嗬嗬,記住,佛說過,不可說,不可說,有些話明白就好,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少年邊走邊想,師傅昨天千叮萬囑讓自己今天中午早點回來吃飯,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說。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的?少年搖搖頭,算了,他就沒一次猜到他師傅想做的事情,還是甭拿這種不可能猜到的事來折磨自己了。這是少年自遇到他師傅十年來總結出來最寶貴的經驗。
宅子不太大,少年沒走多久就到了後院。進了院子能聞見滿院子的酒香,讓人迎風微醺。走進內廳,就看見兩個丫鬟正在往廳中央的桌子上擺菜。旁邊一張寬大的太師椅上斜倚著一個五十歲上下,身形消瘦,麵潔白淨的男子。一手裡拿著一個宜興紫砂飛天茶壺,一手拿著一個和壺配套的茶杯,眯著眼睛正自斟自飲。
“師傅,我回來了。”少年進屋,道。
“少爺,午飯擺好了,您和酒中仙先用餐吧。”酒兒說到。兩個丫鬟中個子稍高的那個叫酒兒,稍矮的叫仙兒。都是伺候少年他師傅的。還有一個小廝叫中兒。怎麼這麼巧,這三個使喚下人將好湊齊了酒中仙三個子?恩,俗話不是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嘛,咱就名字湊巧不行啊。其實還真不是巧合。人家姑娘小子明明有名字,偏偏剛被分配到酒中仙身旁伺候得時候趕上酒中仙收徒弟高興,喝多了,問他們名字時嫌不好記就給他們改了。無所謂,反正酒兒,中兒,仙兒的也蠻好聽好記的
仙兒拿水盆讓少年淨過手就和酒兒退了出去。這師徒倆都不是吃飯時喜歡人站在旁邊伺候的主兒,也就沒人打攪他們。反正院子不大,有什麼事情叫一聲,隻要不是七老八十,耳聾耳背的就都聽得見。
“你餓了就吃吧。為師再喝兩盅再吃。”酒中仙隨口說。咕~~(╯﹏╰)b茶也論盅嗎?說到這兒,不得不提酒中仙另一怪了。他愛拿茶壺裝酒喝。本來以前沒這毛病,可據說有一次他裝酒的葫蘆不小心掉到地上,底兒有點摔壞了,他怕酒都漏了就把酒倒進手邊正好空了的茶壺之中。誰知,這茶壺裝酒竟讓他碰到了他尋找許久的有緣人收為徒弟,還讓他品出了一種彆樣的味道,所以自此以後他就喝酒隻用茶壺茶杯了。
對,這少年就是十年前洛陽上清廟卦攤前那個青衣可愛小正太。而這酒中仙就是那擺卦的怪人。十年前,展母帶展昭和酒中仙離開上清廟後尋了一個清靜的小酒館,酒中仙給展母看了相算了掛,幫她解決的家中困繞之事。又看小展昭骨骼清奇,聰明伶俐,最重要的是他給小展昭卜了一卦,卦象顯示小展昭正是他半年來尋找之人,就說服展父展母讓小展昭拜他為師,傳小展昭武功。也就搬進了展府。
五年前,展父在外辦事時不幸染上疾病,又一路奔波沒有好好得到修養,回到家後沒多久就病逝了。而後展母因思念丈夫,沒半年也跟著去了。可憐小展昭一個人孤零零的被留在了世間。展母臨終前把展昭托付給了酒中仙。可就算小展昭再董事,一個十二三歲的孩童加上一個老不著調的大小孩實在是讓人擔心。還好,展家忠仆忠伯展忠實在配得上他的名字,不僅對小主人展昭忠心耿耿,還因為早年一直跟著展父經營買賣,在展父展母去世之後幫著打理展家商鋪。也虧得忠伯有點手段,這才讓小展昭過的比以前還要好。
“吃完飯,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師傅有事要你去辦。”吃的差不多的時候,酒中仙對展昭說。
“行李?要出遠門嗎?”展昭問。
酒中仙倒了一杯酒卻沒喝,沉吟了片刻,好像在回憶什麼事情,好一會而才突然氣憤地說:“你說想你師傅我這種英明神武高大威猛聰明蓋世風流瀟灑…...(省略自誇詞N個)的人不是天下第一,難道是他那個麵無表情長相妖孽嗜酒如命脾氣死硬…...(省略貶義詞N個)的人是天下第一?我就不信了。昭兒,我告訴你,這回你要是不給我贏了那小子,你就彆回來了。”
咕~~(╯﹏╰)b一頭霧水,不過展昭習慣了。他這師傅正常的時候少,說話也是想到哪說道哪,管你聽得懂聽不懂。也就是展昭脾氣好,耐性足,腦子也好使這才從酒中仙手中學到了好多東西。換了彆人,不是自己鬱悶死,就是被酒中仙打死了。為啥?笨唄。
“師傅是說,您讓我去和一個人比試,是因為您和一個前輩要爭天下第一?”聽聽,那麼亂七八糟的話都能總結出來,天下之中,也就展昭這麼一個了。這叫知師莫若徒。
“什麼前輩,那是一混蛋。”酒中仙突然跟個點著了的炮竹似的,跳起腳來罵道,“他那點像先輩,不就比我大那麼幾個月嗎,天天讓我管他叫哥。他有我帥嗎?他有我高嗎?讓我管他叫哥,沒門,窗戶也沒有,地洞暗道耗子洞螞蟻洞都沒有!”
“哦,那師傅讓我去哪裡和什麼小鬼比試什麼呀?”展昭知道再不轉移他師傅的注意力今天就甭想聽到任何有用的東西了。
“不知道。”酒中仙終於回過神來,坐下來把剛才倒得酒一口悶掉,說。
咕~~(╯﹏╰)b展昭無語,師傅好久沒這麼不正常了。看來師傅口中這混蛋一定是師傅命中克星,他倆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麼。好奇啊,好奇。展昭可是從小就是一個好奇寶寶,要不然當年他也不會在洛陽上清廟前當著那麼多人問酒中仙問題了。不過展昭也知道有關這個混蛋的事情不能明著問師傅,要不然倒黴的可是自己。
“那,什麼時間呢?”鍥而不舍繼續問。
酒中仙看了展昭一眼,越看自己這個徒弟越中意。真是樣貌,秉性,脾氣,武功,頭腦樣樣都好啊,他就不信那個混蛋能找出一個比展昭還要好的人來。酒中仙越想越樂,仿佛現在就能看到那個混蛋臭著一張臉,乖乖的管自己叫大哥求饒的樣子啦。嗬嗬嗬嗬。
恩,回神回神。半響,酒中仙才咧著嘴從懷裡掏出一個錦囊,遞給展昭。“我和那個混蛋爭了半輩子,他總是不要臉的說自己是天下第一,就他那樣怎麼可能是天下第一?他也不看看……恩,不說了。總之,我們爭了二十幾年,他總是不服我。有一天,為師的一個好朋友實在看不下去他總是被我欺負(這話有待論證),就給我們倆出了一個主意。他說自己有本事不算,讓我們各找一個孩童教導,相約十年後比試,看看誰教的好就算誰贏,贏得那個就是天下第一。然後給了我們一人一個錦囊,說到時間給徒弟,一切線索都在這個錦囊之中。我們兩個都不能插手幫忙要不然就算輸。你們兩個小輩各憑本事誰先解決這錦囊之中的難題,誰就算贏。”
大概其明白了,雖說還有好多問題,展昭也明白自己是指不上自己這個問題更多的師傅了。就低頭看向酒中仙剛剛遞給他的那個錦囊。隻見是一個巴掌大小的白色荷包,上用彩線繡著一幅雙龍戲珠圖。這繡工精湛,就連展昭這個不懂女工之人都能看出這絕對不是普通人繡的出來的。打開錦囊,隻見裡麵什麼也沒有,隻有一根銀色的小小繡花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