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趁著白玉堂在亭中用餐之時,想悄悄離開換身衣服。在燕茹招呼下人上齊飯菜之時,拉住一個端著空盤子的侍女,在對方看著他濕透的裙擺一臉詫異的情況下,尷尬地吩咐她一會兒給燕茹打聲招呼,自己先回房間換身乾淨的衣服,馬上就回來,然後就快跑兩步趕緊溜了。
白玉堂從人群中看著展昭華先是一臉尷尬地和一個小侍女說了幾句話,然後在人家捂著嘴偷笑的注視下先是躡手躡腳,而後逃跑似的一股腦溜走了。白玉堂本來想開口叫展昭華留下,可一看她下身衣裙濕透,現在已經過了數伏,就算太陽當頭,天氣再熱,一個女孩子穿著一身濕透的衣服恐怕也容易生病。就算展昭華真的是想對自己不利,自己堂堂一個七尺男兒,當是要懂得憐香惜玉。反正隻要這個展昭華的出現真是另有目的,在她目的達成之前,自己還怕她跑了?當下,放鬆心情,自在自得地就著湖光山色,品酒吃菜不提。
在白玉堂酒足飯飽之後又在碧彩湖上小亭稍稍歇息了片刻。展昭換好衣服,和燕茹也趁著白玉堂用餐的時候,悄悄用過了午飯。下午時分和上午差不多,三人慢慢逛遍了整個穆家寨,燕茹自是累的不行,展昭和白玉堂也沒看見有任何可疑的地方,暗想,看來杜碧瑤出的題目還真不是那麼簡單。
“小姐,房間都收拾好了。穆寨主方才派人來說,晚上在她院子裡擺宴,就當慶祝和小姐談成生意。”逛完整個寨子,天還沒有黑,白玉堂三人就回了蓉院,一進屋就看見白安和殷羅已經收拾好屋子,泡好茶,等著他們了。白安給白玉堂端上一杯穆家寨特產的胡淩花茶,乖巧地站在一旁,口中隨口說著晚上的事情。
“恩,知道了。還有一段時間,走了一天,臟死了,給我燒點水,我要沐浴。”白玉堂喝著茶,想了想自己中午可是在潭裡過了一下水,雖說後來馬上用內功逼乾了衣服,可還是有點不自在。吃過午飯之後要不是因為自己有目的,想儘快光明正大地逛完穆家寨,他早想回來洗澡更衣了。
“白小姐放心,熱水安妹妹在您沒回來之前就已經吩咐備下了。您是想在屋內沐浴,還是去後麵浴室池子裡?”殷羅笑嗬嗬地回答。
“後麵有浴室?”白玉堂眼睛一亮,他從陷空島一路趕來蜀中,雖然途中住的都是當地最好的青樓客棧,可洗澡時用的也多是呂風筒。畢竟能蓋得起浴池的人家非富即貴,他一路上為了儘早趕到蜀中,所經之地都不是什麼大城,已經很久沒有能痛痛快快的洗個澡了。
“對,就是咱們回來時在蓉院後麵看見的那個院子。寨子裡姐妹多,愛乾淨,寨主就吩咐人專門蓋了幾個池子,好讓咱們累的時候能好好放鬆放鬆。”燕茹接口道,“不過,這個時候,後麵大池子裡的人可能很多。要是白小姐想去浴室,先讓奴婢去看看寨主和幾位管家專用的小池子哪個是空著的,也好給白小姐收拾一下。”
“你去吧。”白玉堂點點頭。
“殷羅姐,寨主讓我來問問白安姑娘,白小姐晚上想吃些什麼?有沒有什麼忌口。”燕茹還沒有離開,就聽見屋外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響起,跟著就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走了進來,穿著一身和燕茹,殷羅,展昭華一樣的衣服。
“磬兒,你還是這麼不懂禮貌,也不通報一聲,就闖進來。還不給白小姐賠罪?”燕茹皺了一下眉。
“白小姐人長得這麼美,心腸一定也好極了,肯定不會怪我的,對吧?”那個叫磬兒的小姑娘,滿臉笑容地對白玉堂行了一禮,說完之後還不忘衝著燕茹做了一個鬼臉。
“白小姐,你彆見怪,磬兒是寨主屋裡的丫頭,從小被寨主寵壞了,歲數又小,不懂得規矩,還望白小姐多多見諒。”燕茹看見磬兒衝自己做鬼臉,心中有點暗怪寨主平時實在是太寵著這個丫頭了,要是白小姐怪罪下來怎麼辦,當下忙替磬兒解釋道。
“無妨。”白玉堂右邊眉毛微抖了一下,隨即麵無表情的說道。
“磬兒姑娘是吧,有什麼問題就問我吧,咱們出去說。”白安伺候白玉堂也有好幾年了,知道自家五爺的脾氣,白玉堂最討厭人家誇他美麗漂亮,而且每次他發火之前時候右眉毛都習慣性地會微抖一下,趕緊把話題岔開,拉著磬兒就出了屋子。
“白小姐,奴婢先下去準備沐浴的事情了。”說完燕茹跟著白安和磬兒也出了房間。
“書房在哪,我想看會書。”白玉堂壓下聽到被人誇讚美麗時習慣性的怒氣,想看會書分散一下注意力。
“這邊,白小姐請隨奴婢來。”殷羅引著白玉堂往書房走去。
展昭想了想自己是跟上去,還是留在屋裡,然後找個借口開溜。他陪著白小姐逛了一天,還要刻意裝作武功不強,故意要重手重腳的走路,比平時趕兩天路還累。再者,雖然這個白小姐一下午都沒有再找自己的麻煩,可是她下午看自己的眼神比上午還怪,自己在她的注目下竟有點不知所措,陪著這麼一個大小姐逛了一天,真是又累身又累心,現在他最想的就是能離開她視線一會兒。
“昭華,想什麼呢,還不跟上來。”殷羅回頭見展昭華沒跟上來,有點奇怪。她一天都陪著白安,自然也問了白安很多有關白小姐的問題,有時見白安支支吾吾的,怕是她不好意思說自家小姐的壞話,不禁有點拿不準白小姐的脾氣,也怕自己伺候不好白小姐。這時候燕茹不在,展昭華好歹也陪了白小姐一天,自然比自己更清楚怎麼和她相處,兩個人伺候,也好有個商量,見展昭華愣在那裡沒跟上來,忙出口詢問。
“奧,沒什麼,這就來。”展昭看這回跑不了了,不情不願地跟了上去。
一切都看在白玉堂的眼裡,這個展昭華看來很不喜歡和自己待在一起。哼,這麼多年了,就沒有一個女子不喜歡你五爺爺我的,這個展昭華竟然一副不情不願的表情,看五爺我一會兒怎麼收拾你。隻是白玉堂忘了,現下他不是那個風流天下我一人的錦毛鼠白玉堂白五爺,而是一個美麗瀟灑還老欺負人的金華白家獨生女白虞堂白小姐。
“白小姐這裡就是書房,一般的書這裡都有,文房四寶都在書桌之上。”殷羅指了指書房內的書架和桌子說道。
“恩,好。我先自己看看,你去給我沏壺碧螺春來,記住用二沸的水沏。”白玉堂隨手從書架上取了一本詩集,走到屋內的書桌旁坐下,打開詩集,慢慢翻著。
“是。”殷羅聽完,看了展昭一眼,衝她笑了笑,又衝白玉堂努了努嘴,示意展昭好好伺候白小姐,然後轉身出了門。
展昭心中暗苦,怎麼想什麼不來什麼,不想什麼偏偏來什麼。他現在最想的就是趕緊找到杜前輩藏在穆家寨的東西,可逛了一天都沒有看到刺繡中的房屋,小溪;而他最不想的就是和這個白小姐單獨相處,一旁有人的時候白小姐從不對自己做什麼怪事,最多就是多看自己幾眼,可自己上午和她獨處的兩刻鐘之內就弄了個半身濕透,不知這回她有會耍什麼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