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在和奴婢開玩笑吧,奴婢怎麼可能做出如此之事?”展昭心裡一驚,麵前躺著的這個女子仿佛能看透他的心事,自己隻是剛剛有了一個念頭,她就一下子點透了自己的心思,實在是自己至今遇到的最為難棘手的對手。
沒有回答,白玉堂雙目輕閉,麵色輕鬆,呼吸綿長均勻,仿佛已經入睡,而剛才的一番話就像真的隻是夢中囈語。
當然,展昭知道白小姐一定沒有睡著。像他們這樣的武功高手警惕性都很高,很難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而且還在陌生人麵前毫無芥蒂,毫無防備的熟睡。隻是他在此時此刻也不方便再說任何話,一時間,屋內清香繚繞,安和寧靜,隻有兩人的隱隱的呼吸心跳聲。
“小姐,穆寨主派人來請小姐赴宴。”白安的聲音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小石頭,打破了水麵的平和與美好,引起圈圈漣漪。
“知道了。”白玉堂起身坐起,隨後低聲對展昭說:“給我把頭發梳起來。”
“白小姐,奴婢從來沒有伺候過人梳頭,在小姐麵前失禮不說,更耽誤小姐赴宴。”展昭放下白玉堂已經烘烤的差不多乾了的頭發,心想:彆看白小姐一身雪白,可她的頭發竟黑亮如墨,柔順如絲。
“哦。”白玉堂聲音略帶沙啞,好像剛剛睡醒的樣子,點了點頭,“就按平時的梳就行。”
“奴婢不會......”展昭一呆,自己明明已經拒絕了,怎麼白小姐一副呆呆的樣子,好像沒聽懂自己在說些什麼?再一聽她聲音略帶小寐初醒的朦朧,難道她適才真的睡著了,現在還沒有清醒?這就不怪我沒說清楚了,既然是小姐吩咐,自己就名正言順的好好服侍她梳一次頭。
想到這裡,展昭心中一下子興奮起來,拿起桌子上的原木梳,輕輕地先把白玉堂保養得很好的秀發疏通,然後一手拿起桌子上的銀白雪緞發帶,回憶著早上見到白小姐時她的頭型,很認真很認真地為她綰起萬千青絲。
“白小姐,奴婢已經儘力了,您看看如何。”展昭忍住笑,低著頭對白玉堂說。
“恩。”白玉堂抬頭一看,不禁莞爾。隻見銅鏡中自己的頭發梳得真可謂一絲不苟,就是發髻歪的他從鏡子中都能看到牢牢係在發髻後麵的蝴蝶結,看來展昭華真如她自己說的,應該是第一次給彆人梳頭發。
自己這個同門師(姊)妹還真是小孩子脾氣。他從鏡子中隱隱約約能看見展昭借著低頭的瞬間,咧著嘴無聲的大笑著。要是平時遇到這種膽敢戲弄自己的人,他還不出手好好教訓教訓對方。隻是,也可能是美女都容易得到彆人的原諒,再者展昭華還是他師傅師弟--也就是自己師叔的徒—換言之展昭華就是他的師妹。自己師門這輩應該就她和自己兩個弟子,能有這麼一個可愛淘氣的師妹,倒也不是什麼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算了,我自己來吧。”白玉堂從展昭手裡拿過木梳,先散開頭發,然後熟練地給自己鬆鬆地梳了個發髻。
又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展昭鬱悶得臉上笑容霎時間全無。這個白小姐肯定是他的克星,自己遇到她之後輸的可謂是一塌糊塗,隻是稍稍反駁了幾招。如果說是兩人交鋒,他就可謂是一直被眼前這個女子占儘了先機。還好,他們兩人真正的戰場不是在這小小浴池之外,隻要在真正的戰場—穆蕭蕭的臥室--能取得勝利就能讓自己心裡還能好受一點。
“咱們一會兒見。”白玉堂起身,彈了彈衣擺,回頭看了展昭一眼,隨後大笑著推門出了屋子。
展昭沒聽懂白玉堂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同時被她臨走時意味深長的一瞥和隨後放肆的笑聲給弄得更加糊裡糊塗。想不通就先放下吧,展昭後腳跟著白玉堂也出了門。
之後的流程簡單明了,在燕茹殷羅的帶領下,白家主仆和展昭到了寨主小院,晚宴擺在了外廳,一時間眾人寒暄介紹,入席飲酒吃菜就不贅述了。
天色漸暗,還沒等酒宴開始,桌子上氣氛剛開始熱烈的時候,趁著大家注意力都在飯桌之上,展昭閃身進了內堂。早先燕茹帶著他和白玉堂遍逛穆家寨的時候也曾路過穆瀟瀟所住小院。這個院子不大,分為外廳,書房,下人住的耳房,小廚房,幾間雜物間,還有最後就是穆瀟瀟的閨房。可能是因為穆瀟瀟喜歡清靜,她的臥室建的離外廳會客之所有段距離。此時,平常在內房貼身伺候穆瀟瀟的丫鬟都出來幫忙上菜倒酒,從外看去,穆瀟瀟的閨房一片漆黑,也沒有點燈。
展昭一路避開在院子裡走動的丫鬟們。輕手輕腳地來到了穆瀟瀟房間外,屏住呼吸,力灌雙耳凝神傾聽了一陣,又小心翼翼地四下看了一圈,確定沒人之後,快速推了一下房門,門沒有上鎖,展昭一閃身進了屋內,然後隨手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