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剛才在想案情,一時忘了白兄在沐浴,是展某的不是。我這就出去。”展昭聞言一猶豫,就想馬上退出去。
“算了,不和你計較了。進來吧。”白玉堂難得的大方一次。
“好的。”展昭進屋,反手把房門關上。走到桌子旁邊,拿起茶壺,打開壺蓋看了一眼,裡麵有晾好的白開水,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喝乾,又倒了一杯,在桌邊坐下,想著剛剛和孟三以及湯健的對話。
湯健,在孟逸死前一個月才突然出現,而此前沒有人知道孟老莊主有這麼一個朋友。也許應該問問孟鳴,孟動,或者其他人是不是知道孟老莊主之前提過湯健這個朋友。如果他和孟老莊主是近四十年的朋友,為什麼這麼多年來都沒有過接觸?難道真是如他所說,他一直在南洋,近日來才回到中土?可是他一出現沒多久孟逸就患病去世了。時間上真是有點太過於湊巧了。不得不讓人懷疑他。
“喂,展昭,幫我遞一下布巾。”白玉堂的聲音打斷了展昭的思路。
展昭站起身來,往屏風後麵走去。“在哪?”
“就在那個架子上搭著。”白玉堂的聲音懶懶的。
“奧。”展昭一眼就看見屋子最裡麵一個木架子上搭著幾塊布巾,走過去,拿起一塊,轉身想要遞給白玉堂。卻被眼前的景色看的一呆。
白玉堂坐在一個大木桶裡,熱水沒過了他的胸,雙臂隨意搭在木桶邊上,閉著雙眼人往後仰頭枕在木桶邊上。白玉堂平時眼神很淩厲,現在閉著雙眼把一切的淩厲都掩蓋住了,而且難得的一臉平靜,好像在享受著水的溫暖,水的舒適。展昭見過囂張的白玉堂,見過討好賣乖的白玉堂,見過一臉算計摸樣的白玉堂,見過渾身無力卻還死鴨子嘴硬的白玉堂,可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寧靜,還帶點享受的白玉堂。白玉堂的模樣很俊美,尤其是配上他一身雪白的華麗服飾,略帶冰冷的神情,經常給人一種近乎妖孽的感覺。可是現在的白玉堂,退卻了華服,遮上了淩厲的雙眸,全然放鬆地泡在熱水裡,騰騰的霧氣,半遮半掩的讓人看不清他的模樣,竟然給人一種很祥和的感覺。展昭才第一次真正發現白玉堂原來也有如此安靜的時候,全無一絲平時可惡的模樣。安靜而祥和的直如一副美麗的畫麵,讓人一時不忍打攪這難得一見的平靜。
“恩?你乾嘛?怎麼還不把布巾遞給我?”白玉堂見沒有動靜了,睜開眼睛,就看見展昭愣愣地看著自己。
“奧,給你。”展昭知道不應該,可是他不得不承認白玉堂長得真的很好看。突然見到和平日裡認識的白玉堂很不一樣的他,一時竟然忘了自己應該做些什麼,聽到白玉堂質問,不明所以的臉騰地一下突然很熱,連忙把手中的布巾遞過去。
“你還愣著乾嘛?出去一下,我要更衣。” 白玉堂接過布巾,見展昭還站在原地不動,不知在想些什麼,出聲提醒道。奇怪,真是奇怪,難道剛才這隻貓吃錯東西了,還是看見什麼不該看的事情了,怎麼突然間感覺他變呆了。
“奧。”展昭快步繞過屏風,走回桌前,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猛灌了一杯水,才感覺臉上的熱度退下。奇怪,真是奇怪,難道是因為案情的原因,自己方才真的很奇怪。一想起案情,展昭強迫自己暫時放棄思考究竟為什麼自己方才會那麼奇怪,轉而考慮接下來要做些什麼。
孟逸已經下葬,要是他現在提出開棺驗屍肯定會遭到孟家上下的反對。但是沒有見過孟逸的屍體,光憑現在的線索很難判斷他是否死於非命。也許,自己應該找一下當初給孟逸看病的郎中問問,看看有什麼線索。
還有,如果可能的話,應該和孟棗華還有孟鳴談談。尤其是孟鳴,他是孟家老大,比二弟和妹妹大那麼多。他應該知道很多關於孟老莊主彆人不知道的事情吧。
噠噠噠,有人接近屋子,聽腳步聲應該是孟動。
咚咚,敲門聲響起,同時孟二公子的聲音也在門口響起:“白兄,展兄,我是孟動,方便進來嗎?”
展昭起身,走到門邊,把門打開,就見孟動換了一身衣服,明顯稍微梳洗過一番,不過神色有些落寞,雙眼微紅,極有可能方才哭過。一想到剛才他是去拜祭過世的父親,展昭心中不僅一澀。他還記得他小的時候得知父親過世的時候也是難過了許久。而後母親也離他而去,他更是痛苦悲傷了好一段時間無法適應。好在當時有師傅的存在,還有忠叔等人的陪伴,他才慢慢堅強起來。
“孟二公子,白兄在沐浴,你有什麼事情嗎?”
“我……”孟動剛開口就聽見屋內白玉堂說道:“沒事,進來吧。”
“那,孟二公子請進。”展昭側身把孟動讓進屋內。一回頭就看見白玉堂果不其然換了一身新衣,還是一身雪白,隻是樣式很樸素。看來白玉堂真的是蠻私心的,還知道換上一身素衣以表示對死者的尊敬。他沒有洗頭發,可是發梢微濕,稍稍貼在勁邊,遮住了些許臉的棱角,使之略顯柔和。
“什麼事?”白玉堂整了整衣襟,走到椅子邊上坐下。
“快到晚飯時分了,我想問一下白兄和展兄是想出去和大家一起用餐,還是我讓人給你們送點吃的過來這裡?”孟動也走到桌邊拉了張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