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娟姑娘?貧尼有點印象,是跟在孟小姐身邊的那個大丫鬟吧。怎麼了?”
“娟娟姑娘昨天過世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人生苦短,這都是命,都是命啊。”
“您知道娟娟姑娘是怎麼死的嗎?”
無常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搖搖頭。
展昭加重了語氣,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她是死於化~骨~綿~掌~之下。”
一聽到化骨綿掌這四個字,無常師太的背脊明顯的僵硬了起來,數著佛珠的手也停了下來。半響才繼續轉動起來。
白玉堂聽到化骨綿掌時不由自主地看了展昭一眼——娟娟是不是死於化骨綿掌還沒確定呢,你居然也會使詐,詐人?
展昭咳嗽了一聲——這是破案的一種手段,包大人也經常用的。
白玉堂無聲地笑了起來——喲,看來開封府不像外界傳聞的那樣無趣嘛。
“不知師太聽沒聽說過化骨綿掌這種武功。”展昭繼續問道。
“阿彌陀佛,聽說過。據說是一種很毒辣的功夫,可憐的孩子,臨死前一定受了不少罪吧。”
“不知師太知不知道誰會用這種功夫?”
“阿彌陀佛,貧尼不知。”
展昭注意到,雖然無常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手中轉動的佛珠動作有一個微妙的變化,如果不是他一直在注意她的手,肯定看不出來那個變化。嘴角一翹,看來無常知道誰會化骨綿掌的幾率很大。可是,既然無常這個時候說不知道,看來一時半會兒是從她口中套不出這個人了。隻是可以肯定的是,湯健的嫌疑是越來越大了。恐怕那個會化骨綿掌的人就是他。隻是自己還沒有證據。還有如果湯健真的是凶手的話,自己也還不知道他的殺人動機是什麼。
展昭調整了一下坐姿。刻意空了一段時間沒有說話。
孟動在一旁聽得是雲裡霧裡,化骨綿掌?聽名字應該是一種能把人骨頭怎麼樣的功夫。難道說娟娟真的是死於這種恐怖的武功?那不是說誰會這種武功誰就是凶手?可惜無常師太也不知道誰會這種功夫,要不然就能找到凶手了。還有,展大人要開棺驗屍,難道說他懷疑我爹也是死於化骨綿掌?看來自己回去真得好好和和棗華商量一下,打開爹爹的棺材看看爹爹是不是也是死於化骨綿掌而不是病死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孟鳴的嫌疑就更大了。他不是一直說爹爹是病死的嗎?如果不是心中有鬼,為什麼不查明爹爹真正的死因?
白玉堂歪歪扭扭地坐在蒲團上,看著展昭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的問著。每個問題從表麵上看好像都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答案,可是白玉堂注意到展昭的眼睛一直盯著無常師太轉動佛珠的手。心中暗笑:這隻貓還挺聰明的嘛。這個什麼無常以為背對著我們說謊就不會被發現,沒想到她的手早就出賣了她。
停了一會兒,展昭繼續開口道:“師太,太真七環是什麼?”
“啪”無常手中的佛珠掉到了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有戲!
孟動一愣,什麼太真七環?怎麼剛冒出一個化骨綿掌,又來了個太真七環?展昭和白玉堂才到了山莊一天就查出這麼多線索,看來開封府真不是浪得虛名。
隻是孟動沒有注意到,展昭是開封府的人,可是白玉堂不是啊。隻是這兩天白玉堂熱心的表現讓孟動無意間把他也劃分到了開封府範圍內。
彎下腰,無常撿起掉在地上的佛珠,繼續轉動,隻是這次的頻率明顯比之前快了不少。
展昭見無常不說話了,再次問道:“太真七環就在雲夢山莊。也許孟老前輩的過世是因為太真七環,娟娟姑娘的死也是因為太真七環。如果不弄明白這太真七環是什麼的話,也許還會有人因為它而被殺。師太,作為一個出家人,你不是應該本著一顆慈悲之心,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們,我們好快點把凶手抓出來,早點了結這個案子,給死去的人一個交代,讓活著的人不要再受到威脅嗎?”
“若有善男子善女人。初日分以恒河沙等身布施。中日分複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後日分亦以恒河沙等身布施……”無常沒有回答展昭,而是開始低聲吟誦起經文來。
“師太,方才你就在念《往生咒》和《金剛經》,不知您超度的是那位,又是再為誰誦經贖罪?”展昭挑高了聲音,斷喝道。
“……如是無量百千萬億劫。以身布施。若複有人。聞此經典。信心不逆。其福勝彼。何況書寫受持讀誦。為人解說……”無常繼續吟誦著經文,可是手中轉動的佛珠是越來越快。
“也許下次死的還會是一個下人,像娟娟一樣。可是也許下一個為之喪命的就是孟小姐,孟二公子,孟大公子……”展昭隻是因為無常不回答他,所以隨便說著看看無常會有什麼反應,沒想到當他說到也許下次死的會是孟大公子的時候,無常突然叫道:“不會!他不會殺害鳴兒的。”
“他?”展昭敏感地抓住了這個字眼。“ ‘他’是誰?”
無常自知失態,可是話已經說出來了,不可能再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