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方才是有些乏了,隻是心中惦記著事情,迷迷糊糊也就睡了半個多時辰,聽到外麵有聲音,便睜開眼睛。
白玉堂正在一旁用布巾擦拭巨闕,聽見動靜,抬起頭來就見展昭醒了,放下巨闕,笑道:“怎麼?懶貓睡醒了?”
展昭起身,伸了個懶腰,恩,怎麼覺得睡過比不睡還累?左右晃晃脖子,問道:“什麼時辰了?”
白玉堂把巨闕插回劍鞘,隨口道:“沒多久,剛過了半個多時辰。”
展昭點點頭,“外麵什麼聲音?”
白玉堂把巨闕和畫影並排放在桌子上,“不知道,要不我出去看看?”
展昭恩了一聲,低頭穿鞋,耳邊就聽見白玉堂站起身走路,開門聲,然後嘩啦一聲,展昭趕緊抬頭,就見白玉堂渾身上下濕漉漉的,頭發上往下低著水。
展昭心中閃過之前給白玉堂算卦時出現的水禍之患四個字,果然應驗了。
白玉堂感覺水滴滴答答往下滴答,就覺得無名火起,一個箭步出了房間,外麵沒有人。正自奇怪時,就聽見後方一個欠揍的聲音響起:“喲,小白子,你玩水煮耗子呢?”
白玉堂慢慢回身,就看見自己和展昭的房頂之上,酒中仙躺在房頂上,懷裡抱著一壇子酒,喝得滿臉通紅。旁邊還有好幾個酒壇子,排開的封泥,歪倒在瓦片上,其中一個還在往下滴著酒。
展昭走出來,和白玉堂一起看著房頂。酒中仙打了一個酒嗝,看了看白玉堂,又看看展昭,哼了一下,不說話。
展昭頭疼,道:“師傅,您喝得酒都是玉堂孝敬您的。您怎麼還舍得欺負他?”
酒中仙抱著酒壇子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眯著眼睛,道:“好徒兒,這酒不是你孝敬師傅的?”
展昭搖搖頭,“不是。這都是玉堂下午給您買回來的,很貴的,都是超過二十年的陳釀了。”
酒中仙盯著白玉堂看,嫌棄道:“那死鬼的徒弟有這麼好?”
白玉堂心情很是不好,又聽酒中仙罵他師傅,氣更不打一處來。展昭拉住白玉堂,對他連連使眼色,讓他忍耐。不過白玉堂本就是張揚的性格,為了貓兒可以一忍再忍,但是能三忍四忍就不是他錦毛鼠白玉堂了。
白玉堂甩了甩發梢上的酒,眯了眯眼睛,剛要跳腳,卻見酒中仙一個跌坐在房頂上,用手捶著瓦片,哭道:“碧瑤啊,碧瑤,你說師兄為什麼不理我了呢?我不就是比他帥了一點,功夫高了一點,能耐大了一點嘛……”
白玉堂嘴角抽動,指著酒中仙,看展昭,從嘴縫裡蹦出幾個字:“這——是——什——麼——情——況?”
展昭太陽穴突突直跳,歎了一口氣:“……喝多了。”
白玉堂回頭看酒中仙,“每次喝多了都這樣?”可憐自家貓兒,從小要伺候這樣的不靠譜的師傅。怪不得貓兒的脾氣如此之好。
展昭搖搖頭,道:“從小到大,我一共就見師傅喝醉過兩次。一次很小的時候,記不清了,還有一次就是和你在穆家寨比試那次,回來以後師傅喝多過一次。”
白玉堂驚訝地看向展昭,“貓兒,你終於承認你就是當初那個展昭華了!”
展昭一驚,捂嘴,怎麼順口就說出來了。
白玉堂揶揄地看著展昭,展昭滿臉通紅,不說話。白玉堂看著展昭爬上耳朵、脖子的紅暈,心情越來越好,最後嗬嗬笑出聲來。
秦青回來時看見的就是這麼個詭異的景象。
酒中仙抱著酒壇子在屋頂上胡言亂語;白玉堂渾身濕透,卻滿臉笑容;展昭低著頭不說話。
“誰能告訴我,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秦青小心翼翼地問道。
展昭一個跳腳,拉著要說話的白玉堂就往澡堂跑,遠遠留下一句:“那個,秦青你稍微等會啊。”
展昭把白玉堂塞進沐浴的房間,關上門,說了一句:“那個,玉堂,你洗,我給你拿衣服去。”然後,施展燕子飛跑了。
身後,一陣開心而又霸道的笑聲傳遍了整個後院。展昭一個踉蹌,差點摔到。
展昭回去,秦青好奇地看他,展昭尷尬地扯了一個笑容。道:“白玉堂買的酒有點烈了,我師傅喝多了。剛才白玉堂一開門,有酒壇子倒了,灑了他一身,他去沐浴了。”
秦青也不是那麼八卦的人,細節什麼的就算了吧,指了指房頂上的酒中仙,問:“用把前輩拉下來嗎?”
展昭眯了眯眼睛,看著房頂上的師傅,道:“沒事,讓他喝吧。最好喝死他算了,省得以後再鬨幺蛾子。”
秦青驚訝地看展昭,展昭也是在氣頭上,畢竟自己最大的秘密就這樣泄露了。雖然之前白玉堂已經猜到他曾經男扮女裝,但畢竟自己沒有真正承認,那麼就不算。今天這種情況,讓他展昭以後還怎麼在白玉堂麵前挺起胸脯?
秦青看著展昭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又搖頭歎氣,心中小貓三四隻,抓來抓去,好好奇啊,好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最後事實證明,展昭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秦青還是和展昭一起把酒中仙從房頂上弄了下來。酒中仙一個勁的拉著展昭的脖領子,邊蹭來蹭去,邊胡言亂語。兩人把酒中仙送回房間,展昭被酒中仙拉住,和秦青說道:“秦青,麻煩你去房間裡給白玉堂找一件換洗的衣服給他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