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展昭早已感覺不到冷暖的時候,忽然見到前麵一間房間的燭光晃動了三下,如果不是一直盯著那裡,很有可能就會忽略這短短的幾下。
慶良伸手指了指上麵,三人一起慢慢爬上岸邊。這裡的地麵不是那種泥土,雖然留下了一些水漬,但不是很明顯。展昭上了岸,運氣內功,身上騰起陣陣霧氣,走路的功夫衣服就已經乾了大半。
慶良一邊走路一邊把係在腰間的繩索解開,展昭和秦青也學著慶良把繩索解開,交還給慶良。
慶良回頭看了一眼展昭,眼中露出驚詫的神色。
展昭卻是有苦自己知,他也不願意這麼顯唄,不過方才在水裡待的久了一點,雖然一開始身上的衣服還能夠拒當住大量的寒氣,但是後來河水慢慢從袖口,脖領處還是灌進了裡麵。在水裡還感覺還不太明顯,一出水麵,夜風襲來,展昭隻覺如果不在第一時間把身上的衣服弄乾,寒毒很有可能直接發作,回去後還不得被白玉堂念死?
秦青見前麵展昭用內功把身上的水汽逼出去,也就大膽的跟著運起內功,畢竟誰也不願意渾身濕乎乎地在夜裡被冷風吹。
三人悄無聲息地潛伏到了打出信號的屋子外麵,慶良輕手輕腳地推開了窗戶,一個躍身翻了進去,展昭和秦青隨後也跟了進去。屋子裡沒有人,慶良壓低身體,以免影子映在窗戶上,示意展昭二人跟上。
展昭和秦青彎下腰,隨著慶良往前走。拐過一個屏風,慶良伸手到床邊的一個地方按了兩下,麵前的一麵牆劃開,慶良直起腰走了進去。
展昭拉住秦青,用眼神示意他小心。秦青點點頭,和展昭一起走了進去。身後的牆壁在三人進去後,停了一息之後又緩緩關上。
裡麵是一個不大的房間,中間有一個桌子,角落裡有一個架子,架子上擺著幾塊大布巾,另一邊有一排櫃子,每個櫃子都有很多個抽屜。正對麵坐著一個中年人,麵容保養的很好,不怒而威,看得出來是久居高位的人。
慶良進來以後,先是對著那人行了一禮,嘰裡咕嚕說了兩句契丹話。那人點點頭,慶良走到一旁,拿起一塊布巾,擦拭著身體上的河水。
那中年人眼光在展昭和秦青身上打量,最後定睛在展昭身上。開口說話,居然也是漢話,“霞兒把那吊墜給了你?”
展昭眯了眯眼睛,點頭,從懷中取出臨走時從白玉堂那裡要回來的吊墜,遞給那中年人。
那中年人接過吊墜,皺了皺眉,沒有說話,把吊墜放在桌子上,指了指對麵的椅子,道:“坐吧。”
展昭和秦青走過去坐下 。
那中年人道:“我就是耶律仁先。霞兒還好吧?”
展秦二人自是已經猜到麵前人的身份,展昭點點頭,道:“郡主很安全,王爺可以放心。”
耶律仁先苦笑了一下,道:“是我連累了霞兒。”
展昭身在官場,自然明白派係之間的鬥爭,為了地位、名譽、金錢、甚至是那至高無上的座位,很多人會不擇手段,攻擊對手,哪怕是傷害無辜。“王爺放心,碧霞郡主完全沒有在意此事,反而是擔心王爺和王妃的安危。希望我們儘快查出事情的前因後果,以還郡主的清白,讓王府恢複往日的安寧。”
耶律仁先很是仔細地看了一會兒展昭,點點頭,“好。咱們時間有限,說說,你們想知道什麼?”
展昭雙手放在膝蓋上,揉了揉往外冒著寒氣的膝蓋,直入主題問道:“他們在找什麼?”
耶律仁先先是詫異了一下,然後眼中閃過一絲讚許,雙手交叉放在身前,“看來你們已經查到了不少。沒錯,蕭霞抹他們是在找東西,不過不是一樣,而是很多樣。
展昭反問:“樂器?”
耶律仁先又點點頭,“沒錯。本來我以為霞兒要去你們大宋尋找的那個鳳凰琴隻是為了給她母妃賀壽,沒想到居然引出這麼一檔子事情。霞兒從汴梁回來以後,我就察覺得她身邊有很多人盯著,我暗中派人打聽,發現跟蹤霞兒的人是蕭霞抹手下的一個官員的人。不瞞你們說,我和蕭霞抹鬥了這麼多年,他身邊也有我的人。我讓那人查一下蕭霞抹到底要做什麼,敢傷害我霞兒的人我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那人傳過消息說蕭霞抹身邊出現了一個樂師,說是知道前朝有筆和楊貴妃有關的寶藏,如果起出來,價值連城。不過寶藏埋在那裡,誰也不知道,那個樂師說如果能夠找到楊貴妃生從不離開身邊的五樣寶貝,那藏寶圖的秘密就可以昭然若揭。”
展昭和秦青對視了一眼,心中詫異。沒想到查了半天,居然還牽扯到前朝的事情。
展昭問:“鳳凰琴就是其中一個?”
耶律仁先恩了一下,“是的。其他四個分彆是太真九環、紫羅蕭、白玉琵琶和玲瓏裙。”
展昭聽到太真九環的時候,覺得很是耳熟。忽然想起三年前在雲夢山莊的案子裡麵遇到過這太真九環。展昭眯了眯眼睛,記得那次也有飛音門少主厲玨的事情。看來這個案子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除了遼國南北院,似乎還牽扯到另外一股勢力。
展昭點點頭,道:“我們也查到了一些東西。”隨後把那酒中仙看到蕭阿刺被殺當日以及他曾經生過病,給他看病的那大夫很可能是被人滅口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當然,展昭並沒有提到酒中仙,隻是說暗中查到有人證。
耶律仁先聽完點點頭,對侯在一旁的慶良招招手,慶良走過去俯下身,耶律仁先在他耳邊說了兩句話,慶良點點頭,走到一旁,從靠牆的櫃子裡的一個抽屜中取出一遝子紙樣的東西,拿過來遞給耶律仁先。
耶律仁先沒有接,示意慶良交給展昭。“雖然不是刻意收集的,但是這些事蕭王府近三個月內看病時大夫給開的方子。”
展昭接過來粗略翻了一下,字跡很相似,像是一個人抄錄的。不過看不懂,秦青拿過去,看了一下,的確是藥方,每張紙的最上頭還留有時間、姓名以及看病的是誰,在哪裡拿的藥。秦青對展昭點點頭,然後把藥方收入懷中。
耶律仁先忽然不明所以的笑了一下,道:“我對那什麼寶藏並不感興趣。但是我和蕭霞抹在政見上略有不同。如果讓他得到那些寶藏,又被他身邊的那些不懷好意地漢人挑撥一下,就憑那個莽夫的性子,他肯定選擇與大宋開戰。這可不是我們願意見到的吧?”
展昭注意到耶律仁先特意強調了我們兩個字,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暗示什麼,裝作明白,試探著說道:“王爺說得有理。先姑且不論那個寶藏是不是真的存在,假設它真的存在,想必王爺也不願自己這邊鷸蚌相爭,讓彆人漁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