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仁先眯了眯眼睛,道:“這是你們中原人的古話,說得倒挺貼切。不過,你說說看,這個漁翁到底是誰呢?”
展昭搖了搖頭,道:“王爺一直示敵以弱,想必是想讓對讓放鬆警惕,人一旦自大起來,就容易犯錯,一旦犯了錯,想要彌補就會犯更多的錯。不過這句話適用於所有人。王爺,中原還有一句老話不知道您聽說過沒有,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耶律仁先仿佛預料到展昭會如此說,笑了笑,道:“你覺得我是螳螂?”
展昭抬頭看了一眼耶律仁先身後,摸了摸下巴,語帶雙關地說道:“王爺怎會是螳螂,隻是黃雀也可能不隻一隻。就像隱藏在身後的不一定都是影子。有時候在黑暗中呆得久了,很有可能就會忘記,隻要是人,就一定會有影子。”
耶律仁先愣了一下,抿著嘴,歪著頭看著展昭,像是又重新打量他。
展昭指了指方才耶律仁先放在桌子上的吊墜,加了一句:“王爺,不知道在您心中到底是這個重要,還是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重要。”
耶律仁先想了想,道:“成算有多大?”
展昭回答道:“九成九。”
耶律仁先第一次微微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展昭麵帶微笑地看著他,並不著急。
秦青看著眼前打啞謎似的兩人,聽得頭暈,還是等回去讓展昭解釋吧。秦青看著展昭翹起的嘴角,忽然感覺展昭笑得很像一個人,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慕容敬朗每次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也是這樣子笑的,像隻盯上獵物的狐狸,心中戒備但是麵上確卻是如此雲淡風輕。
沉默第一次降臨這間密室。眼看一刻鐘的時間就快到了,耶律仁先歎了一口氣,鬆開身前一直交叉在一起的雙手,道:“需要我做些什麼?”
展昭反而學著耶律仁先,把雙手交叉,放在桌麵上,看著耶律仁先的眼睛,道:“想辦法引開蕭京湘,再找一個王爺信任的仵作。”
耶律仁先一旦下了決心,很是果斷,伸手招過候在一旁的慶良,道:“不用再找什麼仵作,慶良就可以。蕭京湘交給我,一會兒天亮之後,我會叫人想辦法把他引離北院王府。”
展昭點點頭,接口道:“其他的就交給我們。”
一直沒有說話的慶良看了看桌子上的蠟燭,道:“王爺,時間差不多了。”
耶律仁先點點頭,看著展昭的眼睛最後說了一句:“我不要九成九,我要的是十成十。”
展昭起身,秦青也跟著站了起來,展昭看了看耶律仁先,道:“王爺放心,我們一定會竭儘所能,確保真相能夠大白於天下。”
慶良向耶律仁先又行了個禮,帶著展昭和秦青退出了密室。
就在慶良按動機關,打開牆麵的一瞬間,身後傳來耶律仁先的聲音:“這個你忘記拿了。”
展昭和秦青回頭,就見耶律仁先拿起桌子上的吊墜,走過來遞給展昭。
展昭皺眉,不解地看向耶律仁先。
耶律仁先頓了頓,道:“替我好好保管好這個寶貝。”說完,不等展昭說話,就把那個吊墜塞入展昭的手中,然後回身走回座位,坐下,不再說話。
展昭把吊墜放入懷中,想著反正回去也可以交還給耶律碧霞,倒也沒有多想。轉身和慶良、秦青一起跨過那道暗牆,走出了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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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展昭三人退出密室之後,耶律仁先依舊坐在原處沒有動彈。刺啦一聲輕響,耶律仁先身後的牆壁劃開,這間密室竟然還套著另外一間更深入的密室。密室中走出一個人,耶律仁先沒有回頭,若有所思地想著事情。
那人走到耶律仁先身後,忍不住問道:“王爺,您相信展昭?”
耶律仁先忽然笑了,道:“我不是相信展昭,當然也不是相信什麼開封府。我是相信霞兒的眼光。”
那人口氣略微不屑道:“王爺,郡主雖好,但是......”
耶律仁先冷眼看過去,看得那人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半步。耶律仁先眯了眯眼睛,道:“你要慶幸霞兒隻是個女流,如果她是男兒身,我這把年紀了,還用著著我替你們操心?替我回去轉告你的主子,彆以為我不知道他都做了什麼,記住,這種事情我希望以後再也不要發生,如果再讓我發現一次,霞兒可能會心軟饒過他,但是我就不一定了。”
那人被耶律仁先看得心中發涼,但是想想自己主子,決定賭上一把,道:“可是王爺,我們也是為了整個南院王府啊。”
耶律仁先看著眼前這個人,又仿佛是在看著他背後的那個人,歎了一口氣,罵道:“蠢貨!剛才那個展昭才來了幾天,就什麼都查到了。你和你的主子卻還在這裡給人家當槍使了都不知道。算了,回去告訴你主子,禁足半年,好好想想自己錯在哪裡。想明白了,半年後我就如他所願。如果想不明白,哼哼,那就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出來吧。”
那人驚詫,道:“王爺,您這是要軟禁......”
耶律仁先卻不再搭理他,隻是看著展昭三人離去的方向,自言自語道:“展昭,開封府的禦貓展昭,嗯,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