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左右環視了一圈,那幾個道士還在低頭誦經,姑娘們磕頭的磕頭,祈禱的祈禱,嘴唇微啟,不過每個人的神情都有點怪怪的,不知是不是因為擔心家中重病之人,一個個表情呆滯,不說愁眉苦臉,但都帶著淡淡的愁容。那模樣,彆說一眼都不看白玉堂了,就連身旁之人他們都像是熟視無睹,隻自顧自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連頭都不抬的。那幾個道士不知道嘴裡念叨的是什麼經,嗡嗡的,一時之間耳邊響起誦經的聲音、靡靡之音,聽的人頭有點痛。
耳邊的聲音雖然惱人,但是這裡的燒的香也和彆處的不太一樣,味道淡淡的,但是香氣撲鼻,讓人聞起來很舒服,也很放鬆。
展昭甩了甩頭,捅了捅身旁的白玉堂,“玉堂,這個道觀好奇怪,小心一點。”
等了一會兒,沒聽見白玉堂的回話,展昭歪頭就見白玉堂抬著頭看著麵前的一尊雕像,表情和那幾個姑娘很像,像是在發呆。
展昭微微皺眉,順著白玉堂的眼神看過去,就見不過是一尊很普通的觀音像,剛要詢問白玉堂怎麼會看著一尊觀音像發呆,再定睛一眼,就見這觀音的表情有點和平日裡在中原見到的不太一樣,雖然也是麵容慈悲,雕刻精致,但就是有點不對勁。
展昭眯了眯眼睛,到底哪裡出了問題?這觀音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
展昭盯著眼前的觀音仔細看了看,就見那觀音的嘴角微微上翹。一般觀音的眼睛都是半閉著的,可眼前這個觀音的雙眼呈半月形,居然長了一副桃花笑眼,配上那微翹的嘴角,精致的麵容,顯得如此勾人心魄。而眉宇間淡淡的冷峻,給人的感覺居然和那人很像。
展昭忽然一拍腦門,怪不得覺得彆扭,這觀音像怎麼長得和玉堂如此之像?
等等!玉堂?白玉堂?
展昭左右看了看,周圍就剩下了自己和麵前的這尊佛像。自己好像是和白玉堂一起來的?現在就剩下自己一個,白玉堂去了哪裡?
展昭前後左右轉了一圈,卻找不見白玉堂的蹤影。微微蹙眉,心中略微有些擔心。白玉堂去了哪裡,怎麼會一下子就不見了蹤影?抬手在嘴邊剛要呼喊白玉堂,眼角瞥見自己的袖口居然是白色的。低頭再一細看,就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變成了銀白色,料子是上好的雲錦,袖口上用銀線暗繡著祥雲的圖案,腰間綴著的一隻白色的玉佩。垂下右手拿起那玉佩,就見玉佩中間刻著一隻活靈活現的老鼠,神色得意,而周圍也刻著和袖子上類似的祥雲,在右上角還雕著一個堂字。
展昭愣愣地看著手上的玉佩,白玉上雕鼠加個堂字,暗含錦毛鼠白玉堂幾個字。在加上一身白衣,難道說自己就是白玉堂?
不對!
我是展昭,怎麼會是白玉堂?
可如果我不是白玉堂,為什麼身上會有這白鼠玉佩,還穿著一身白衣?
可如果我是白玉堂,那展昭又在哪裡?
如果我不是白玉堂,那白玉堂在哪裡?
一時之間,頭腦中閃過一幅幅畫麵,有小時候練武時的記憶,有入了江湖與人比武時的畫麵,還有遇到危險與那人並肩作戰的畫麵。記憶中的兩人,一白一藍,或者一白一紅,總是成雙成對的出現,可現在就隻有自己一個人。他去了哪裡?
他?是誰?我?又是誰?
他去了哪裡?我又在哪裡?
心中亂成一團,胸中煩躁不已,太陽穴處突突地跳動,腦海中一片混亂。
正在迷茫之中,就覺得臉上一痛,接著鼻前一陣刺鼻的味道傳來,讓人心中作惡,忍不住低頭嘔了起來。
不過,這一嘔,反到讓胸中鬱結的那股煩躁的感覺退了下去。混亂的腦子終於清醒了半分,耳邊傳來那熟悉之人焦急的聲音:“貓兒,你怎麼樣?貓兒?聽得見我說話嗎?”
好容易止住了吐,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就見眼前一張俊美的臉帶著滿臉的擔憂,正看著自己。接過他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角,開口說了一聲,“玉堂?”
白玉堂見展昭眼中的迷離之色終於退了下去,漸漸恢複了往日的清朗,懸起來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貓兒,你嚇死我了。”
展昭左右看了看,就見自己靠在一棵樹的樹乾上,跌坐在地上,腦子還有點亂,微微皺眉,問道:“玉堂,我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