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跑到後山去,那裡藏著數不清的蛇,而且大多數都是毒蛇。不過這倒不是重點,據說後山有一隻蛇王,被它盯上的人會降惡兆。
當然,薑鹽是不信這些的,他不去後山的原因主要還是怕蛇。
“好吧。”
薑鹽妥協了,那就在這裡住一晚吧。
“但是這裡是哪裡啊?”
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問了聲。
孟塘撐著下巴,“不知道,不過我應該是帶你走錯了路,我翻了一座山,一路上都沒看見人,隻看見一個空蕩蕩的小屋子。”
“……”薑鹽沉默一下,問,“你之前那句話是什麼?”
孟塘:“我好像走錯了路。”
薑鹽:“不是這句話。”
孟塘:“我剛剛回來時,可是見到外邊有很多的蛇。”
薑鹽:“……”好像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了。
可是知道的瞬間,他又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多這麼一嘴了。
“你這迷路不是迷了一點啊。”薑鹽有點心塞。
孟塘攤手:“畢竟我是清澈又愚蠢的大學生嘛。”
薑鹽:“……”欺負他沒念過大學呢?
嘖,小鬼頭。
他今年二十四了,氣勢上卻比小自己很多歲的人還弱,真是叫人生氣。
“明天你好好跟著我走,彆搗亂!”
薑鹽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其實今天也是他第一次來後山,路什麼的他或許還沒有已經走過一次的孟塘熟悉。可是他不想一直被麵前這人壓著了,他也要拿出點自己的實力。
孟塘也很聽話,說了聲:“好啊,那哥哥你可要保護好我了,我很怕蛇的。”
薑鹽想說“那之前幫他徒手抓蛇的人是誰”,但他沒說出口,因為他被對方那一聲聲“哥哥”“哥哥”的給惡心到了。
真是個怪人。
要不是念在這人救過自己,他才不會耐著性子說這麼話。
“所以你為什麼扒我衣服?”半天,薑鹽終於問出了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孟塘眨眨眼,“我不是說過嗎?你會出現高燒症狀,今晚將是你的第一次,但是挺過這次你就有六天休息期了。”
一周一次,把握好度。
對方說得真誠,讓薑鹽不得不懷疑難道真的是自己太敏感的原因了嗎?
畢竟兩個大男人的,赤/裸相見好像不是什麼很過分的事情。
況且小時候他還和同村好些人一起下河洗澡呢。
“這樣啊。”薑鹽把手從被子裡伸出一隻,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可是我感覺自己現在還好啊。”
“那是因為我出門前已經幫你冰敷過一次了呀。”孟塘眼睛亮了一會兒又暗了下去,然後用一種無奈的語氣說,“可是時間很短,藥效不會太久,後半夜你還得抱著我睡才行。”
薑鹽眯了下眼,很顯然他又開始糾結起來了。
“當然我不會強迫你的。”孟塘溫和地說,與剛才強硬摟人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薑鹽猶豫著,忽然聽到窗戶外傳來一陣躁動,似乎是什麼生命體發出的噪音,把他還猶豫著的心堵死了。
什麼聲音?
不會是蛇吧。
薑鹽還是很惜命的,最後他還是給孟塘移了一塊可以睡的位置,他拍拍床板,彆扭道:“我現在感覺很好,所以不用抱你,你也彆靠得太近。”
末了,又倉皇地補充一句:“我讓你睡在旁邊主要是有蛇,多一個人多一點安全,你彆被咬了,明天還要和我一起找徐爺爺!”
“嗯嗯,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孟塘揚起一個超大的笑容,同時心裡默默道:也會保護好哥哥的。
當然,這份保護不包括小小的“欺負”一下。
房間裡是沒有開燈的,隻有一些月光給薑鹽提供視野,因為孟塘離他很近,所以他能看到對方。
但孟塘身後的景象,薑鹽是看不清的。
“哥哥你先睡吧。”孟塘說。
薑鹽奇怪地看他:“你不睡?”
孟塘說:“我身上太臟,先去洗個澡再回來陪哥哥睡。”
薑鹽被孟塘那句“陪哥哥睡”惡心到了,所以直接倒頭埋進被子裡,不再和對方講話。
孟塘見他背對著自己睡下後,原本揚起的嘴角慢慢放了下去,最終變成一條繃直的線條。
月光再次照在他臉上時,燦爛的笑容也不見了。
孟塘轉過身,用超乎常人的視力看著不遠處角落裡已經死去的老鼠。
沒有一點血跡,是很平靜地死去的。
忽地,一條蛇從那扇並沒有關緊的門縫裡鑽進來,但它直接滑向那隻死老鼠,不帶一點猶豫地卷起鼠身、然後原路返回。
一切都進行得悄無聲息。
被子裡的薑鹽隻在睡前聽到從浴室裡傳來的水聲,富有節奏感的、有點催眠的聲音。
薑鹽很快入睡。
然後,水聲消失了。
轉而代之的,是一條沿著落了滿地板月光靈敏爬行的體型巨大、通體幽綠的蛇。
它熟練地鑽進了床榻上漂亮青年的被窩裡,猶如一位丈夫鑽進新婚妻子的被窩,過程極其自然流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