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邪蛇-3 “我可以抱你嗎?”(捉……(2 / 2)

感覺到身後人的呼吸變得平緩,孟塘知道他是睡著了。

孟塘吹了聲口哨。

驀地,原先隱匿起來的不明生物開始逐漸露出它們的真麵目了。

薑鹽沒猜錯,那些就是蛇。

無數雙幽綠的眼睛像是蝌蚪般在山坡上浮動,它們以孟塘為中心蜿蜒地爬行過來,然後擺出虔誠者的姿態在孟塘腳底伏下。

孟塘看了看懷裡睡著的人兒,微微勾了下嘴角。他的目光始終是落在薑鹽身上的,但話是對那些蛇說的:“你們就留在這裡,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來。”

……

……

薑鹽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

“小鹽,你好點了嗎?”

入眼是一位麵相和善的婦女,這是他的母親。

“我回來了?”

薑鹽聚焦起渙散的眼珠,視野逐漸清洗,他有些迷茫地轉著腦袋,看著近處一臉憂色的母親。

他又說了一遍:“我……回家了?”

母親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猛地抱住了他,止不住眼淚地道:“我就不應該放你出去和他們混的!”

薑鹽身子骨弱,經常是待在家裡的。不久前他和同村的青年們去溪裡抓魚,都是他費了好大口舌才說服父母的。

“我還好。”

纖細脆弱的青年垂下眼睫,耳邊是嘶啞的蟬鳴和無休無止的風聲,他坐在床上,喉結在喉嚨裡上下滾動,喉間泄出一道輕音。

可母親卻抓起青年那隻裹著白繃帶的手,注視的目光既顫抖又心疼。

她緊緊地抱住自己的孩子,彎曲的脊背顫了幾下之後,又抖著聲腔說:“真的、真的沒事嗎?”

薑鹽安慰她:“我見到了徐爺爺的孫子,是他救了我,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為了不讓母親擔憂,他刻意隱瞞了蛇毒的後遺症。

這時,又有人走進了房間。

薑鹽越過母親的肩膀,看見父親正朝自己走來。

父親身後還跟著一對爺孫,正是徐福生和孟塘。

薑鹽先是喊了一聲“爹”,然後是“徐爺爺”,最後他的視線在淋著月光的孟塘身上微微頓了頓。

“小薑啊,現在感覺怎麼樣了啊?”

徐福生臉色和藹,布滿皺紋的眼角掛著濃濃的笑意。

薑鹽看了下母親,然後才道:“多虧了孟塘,我已經好很多了。”

徐福生點了點頭,微笑道:“還好處理及時,蛇毒沒有蔓延進骨髓。”

他又轉頭看著自己的孫子,滿意道:“比我想象中的要厲害啊。”

孟塘沒有吝嗇誇讚,而是道:“我還會很多彆的。”

“哦?那我可得讓我兒子跟你學學了。”薑爸接話道,他麵相嚴苛,但說話大方和氣,“省得這小子天天在家閒得無聊。”

嗯……偶爾也是個笑裡藏刀的父親。

被戳中心窩的薑鹽:“……”

孟塘彎了彎眼,笑得開心:“好啊,我真的超喜歡薑鹽哥哥。”

母親似乎也很喜歡孟塘,加上對方又救了自己的寶貝孩子,她臉上的陰雲終於散去,換上一副笑顏,“那小孟今天晚上要不要留下來和小鹽一起睡啊?”

孟塘還沒說話,薑鹽先冷了臉,毅然道:“不要。”

母親投來疑惑的目光,除此之外,小屋裡又傳來父親粗獷的聲音:“你之前一直嚷嚷著我們把你鎖家裡沒朋友,現在給你找了朋友你又不要了?”

“跟著人家大學生好好學些知識不好嗎?”父親不滿道,“成天就知道在外邊撒野,真不像樣。”

薑鹽被父親變臉似的表情嚇唬住了,他欲言又止,在中年男人的凝視下,最終他不得不妥協。

“哦。”

薑鹽無力地道。

徐福生見狀,擺了擺手,“現在也不是很晚,我和我孫兒還是回去,他可以每天再過來。”

眼見爺孫倆即將離去,薑母攔截道:“外邊天已經黑了,為了安全起見,今晚你們就在我們家住下吧。”

其實他們兩家距離也不遠,大概十來分鐘的路程。

隻是……

“村裡那個鬼鬼祟祟的男的不知道被抓到沒有。”薑母看著眼前的老人和二十出頭的青年,無不擔心道。

他們村經常會有些奇怪的人闖進來,還趕不走,所以村裡就自然而然地規定天黑之後儘量彆出門。

尤其是不久前,村裡又進了個鬼鬼祟祟的人,一待就是好長時間。

薑父作為村代表,某次晚上叫上其他壯小夥一起去抓人,結果那人直接跑進後山躲著了。

而對於村裡人來說,後山可是禁地,那裡聚著無數的蛇,其中就有一條可以詛咒他人的蛇王。

所以最後他們並沒有抓到人。

但那天起,他們都心照不宣地認為那個人應該會死了。

畢竟後山被列為禁地的主要原因就是,自從詛咒蛇王的傳言存在之日,所有誤闖後山的人都再也沒有出來過。

除此之外,那些死在後山的人,後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的親人也將因為各種原因離世。

這便是後山詛咒的緣由。

可是那個人第二天晚上依舊回來了。

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也沒有人看見他的長相,唯一知道的是他的性彆。

大概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

“說得也是。”

徐福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主要是擔心自己的孫子。

“那就這樣吧。”薑爸說。

最後,薑鹽“被迫”和孟塘一個床了。

“哥哥,這個地方晚上會鬨鬼嗎?”

床榻上,孟塘盯著薑鹽的背,他發出很小的聲音,音調有些輕微的發顫,仿佛是真的在害怕。

薑鹽把腦袋悶在整頭裡,“是,所以你聽話點。”

孟塘轉了轉眼珠子,很乖地道:“好的哥哥。”

“那我可以抱你睡覺嗎?”

“嗯?”

薑鹽以為自己聽錯了,他轉了個身體,正好和孟塘麵對麵,視線撞在同一水平線上。

“你說什麼?”薑鹽問。

孟塘眼巴巴地看他:“我怕鬼。”

“所以?”

“所以——,我可以抱你嗎?”

薑鹽毫不猶豫道:“不能。”

“好吧。”

孟塘委屈道。

但後半夜,孟塘還是化出了蛇軀。他扭動著自己滿是鱗片的身體,小心翼翼地去觸碰近在咫尺溫熱的來源。

不能抱抱,但沒說不能貼貼。

隻要在天亮前變回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