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塘卻道:“我有把握,我會回來的。”目光卻是一直看著薑鹽的。
“這——”徐福生欲言又止。
樓上的母子倆都已經睡了,此時夜幕降臨,老屋子裡除了因風吹刮過牆壁產生的腐朽聲,便再安靜不過了。
“哎。”
少頃,一道濃重的歎息打破夜的寧靜。
***
孟塘踩著暗色出發沒多久,薑鹽也跟了出去。
明明就慢了幾分鐘,薑鹽還加快了步伐去追,卻怎麼也抓不到孟塘的身影。
跑哪兒去了?
自從詛咒的傳說和那個神秘的怪人出現之後,薑鹽就很少在大晚上出門了,此刻他找了半天也沒摸到孟塘的影子,更加叫他心中慌忙。
潑墨般的夜罩在頭頂,蟬鳴、風聲、水流聲從耳廓劃過,薑鹽站在寂靜的夜裡有些不知所措。
要不還是回家算了。
雖然徐福生給父母說過他今晚不回家過夜了,但好在父親睡覺時間晚,應該會給他開門的。
忽地,耳邊響起一道狗吠,震耳欲聾的,猶如一道炸雷迅速撕開了寂靜的夜。
同一時間,薑鹽原本就悸亂的心跳變得更加起伏跌宕,好幾秒都要從心弦上脫離開來。
薑鹽狠狠揪住那顆心,有點狼狽地貼在某戶人家的屋子外廓行走。
不巧,他經過這戶人家的窗戶時,裡麵的燈光忽然開了,耀眼的光猶如針芒刺入他的眼,使他下意識眯緊。
緊接著裡屋傳來——
“媽媽,那個怪人又出現了嗚嗚嗚。”
是小女孩的哭叫。
薑鹽張了張嘴,心裡想的是解釋什麼,可腳卻很不聽話地動了起來。
他再次很狼狽的、一溜煙地跑了。
跑著跑著,他忽然撞到了一個人。
“誰啊?”
誰大半夜沒事在外邊瞎溜達!
等等,這句話有點奇怪。
他自己不就是嗎。
薑鹽揉了揉被碰痛的鼻子,抬頭卻看相撞的人時,卻驚訝發現麵前竟空無一人。
真是見鬼了。
薑鹽剛想挪動步子,卻感受到自己的小腿突然一涼,像是有一塊冰驟然貼了上來。
不過這溫度有點熟悉,和孟塘的體溫倒是十分接近。
但此時,薑鹽很明顯沒有心思再去想彆的什麼了。
因為他聽到了隻有蛇才會發出的“嘶嘶”聲,並且小腿上那蜿蜒的冰涼痕跡也極似蛇的移動軌跡。
不會這麼倒黴吧?
他現在沒在後山啊。
不應該啊!
薑鹽內心擰作一團,然後他感受到了那條蛇沿著他的小腿一路往上,竟一直鑽進了他的大腿根。
嘶。
再這樣下去他都要“嘶”成蛇了。
由於不知道這蛇有沒有毒,薑鹽不敢輕舉妄動,當然其中還有很大原因是他怕蛇,根本就不、敢、動!
“哥哥,是你嗎?”
長久的寧靜終於被一道低沉好聽的聲音打破,連帶著撫平薑鹽那顆狂跳不止、差點窒息的心臟。
薑鹽眨了眨眼,在儘力保持自己身體穩定的前提下,他張嘴呼救道:“是我,快救我,有蛇!”
“彆怕哥哥,我來了。”
孟塘不知道是從哪裡竄出來的,總之就像一位救世主一樣來到了薑鹽身邊。
這一刻的薑鹽是很感動的,甚至有種以身相許的衝動感。
實際,這一切不過是一場預謀。
隻是薑鹽不會有機會知道罷了。
孟塘從黑暗裡走出來,大把月光潑鹽似的落在他身上,他帶著動聽的聲音走到薑鹽麵前,“蛇在哪裡呢?”
薑鹽吸了吸鼻子,眼尾拖著點紅,“我腿、腿上,啊不是——”
隻見漂亮的青年觸電般猛地一顫,接著抖著顫聲說:“不,它在我的、我的屁/股上。”
孟塘勾出抹不易察覺的笑,聲音還是極具掩飾性的擔憂,“那可怎麼辦啊。”
薑鹽像隻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的毛絨動物一樣,可憐巴巴地給人展示自己的傷口,“幫、幫我。”
孟塘循循善誘,“我該怎麼幫哥哥啊?”
薑鹽抓住他的手,溫暖的手指纏住對方冰涼的手掌,他像是感受不到對方冷得過分的體溫般,甚至還把那冷意拉向自己,在離臀部咫尺之間的距離停下。
“我怕。”
意思就是,你來。
孟塘很好心的,自動補充完他的話。
“那——”孟塘看似猶疑了一下,隨後盯著俊美青年咬緊的嘴唇,一字一詞道,“可能會有點疼,你要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