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絲特笑了笑:“那我該怎麼辦,瑟爾表哥?找幾個會吵架的人來和他們吵架?可他們說得沒錯,特彆行動部隊的戰鬥力沒人知道到底怎麼樣,按照弗萊特上次的聯絡,他們今天才剛剛抵達法師塔下,結果沒人預料得到。”
“所以你就這麼坐在這裡,不還手?”瑟爾苦惱地看著神色從容的表妹,他一直覺得艾絲特內心潛伏著一種賭徒似的衝動,讓她偶爾會有驚人之舉,但卻沒想到她在這件事上也會做出這樣行為,“你之前告訴過我,在聽證會前,就會有一場勝利來說服所有人的!”
“聽證會是在3天後,”艾絲特安慰似地拍了拍神態僵硬的青年,“我們還有時間,不是嗎?”
“如果現在你不反擊的話,即使取得勝利,聽證會那些人也一樣會先入為主滿是偏見的!”
“隻是偏見而已,事實會讓人們看清真理的。”艾絲特好整以暇地站了起來,神色輕鬆地指了指角落,“雷爾他們會替我好好記錄整理這些陳詞濫調的,我們隻要好好等待勝利的消息就行了,你也曾經說過,萊斯少校是把好用的快刀,一個法師塔還不至於會讓她折斷,對嗎?”
卡琳此時正身處法師塔底部的魔狼巢穴裡。特彆行動營的攻擊並不順利:和埃裡安預料的一樣,那些低階魔狼都乖乖臣服,成了特彆行動營士兵們的寵物兼助手,但法師顯然從他們逃離的那場騷亂裡學到了教訓,所有的中階高階魔狼都對精神控製免疫,而且法師塔的魔法陣似乎也有所改進,雖然索德爾人在進攻前就暗地裡破壞了法師塔的魔法陣,但卡琳在進攻中不止一次在使用能量等級高的異能時,覺得有些力不從心。
“不準獨自進攻。”她將撲過來的一隻魔狼釘死在地上,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和血水,指了指前麵寬闊的空地,“它們的動作比我們靈活得多,我們把住洞口,用彈匣集中炸!”
一箱箱能源彈匣運了上來,三排士兵輪流投彈,將領頭的幾隻高階魔狼炸得遍體鱗傷,特彆行動營才衝出洞口,給敵人最後一擊。
“我們的友軍比我們快一點,他們已經進了第一層了,但據說在那裡法師設置了新的簡易防禦陣。”在法師塔外負責指揮和聯絡的彬克的聲音從通訊器傳到卡琳耳中,“現在是15日淩晨3時半,我們的進度比預定計劃整整晚了6個小時,按照威斯特閣下的命令,我把法師塔內所有人的指揮權現在正式移交給你,萊斯少校。你該不會是早就盼著這個了吧?”他半開玩笑地說。
“我確實一直覺得你太囉嗦了,彬克。”卡琳笑眯眯地說,聲音愉快,“這麼久才說出一句有用的話。”她轉過臉,向著自己的部下大聲下達命令:“按照威斯特閣下的命令,現在由我接替彬克中校的指揮。特彆行動營全員,全部摘掉瘴氣壓製裝置,在下一次進攻中,不限定任何手段!重複一遍,特彆行動營全員摘掉瘴氣壓製裝置,進攻時不限定任何手段!”
所謂瘴氣壓製裝置,是由神學院的溫和派對特彆行動部隊提出的折中方案:針對瀆神者血液瘴氣濃度的變化,將瀆神者分成了幾個等級,要求特彆行動部隊在行動時,士兵血液瘴氣濃度不能超過限度。但在埃裡安的實驗中卻發現,瀆神者血液瘴氣濃度越高,能夠發揮出的異能等級就越高,也因此,在計劃B中,去除特彆行動部隊的瘴氣壓製裝置,徹底發揮士兵們的異能,就成了特彆行動營製勝的手段。這也是艾絲特選擇卡琳作為計劃B的指揮官的原因之一,按照《瑟拉斐軍法典》的規定,隻有前線第一指揮官才有權利做出違反重大法規的戰術決斷。而且,還有另外一個她和卡琳心照不宣的理由:血液瘴氣濃度急速升高的同時,也有很小幾率使某些人聖光免疫力,導致某些急性致命的反應,或一些無法預知的變化——卡琳必須將這些異常合理處理和掩蓋,以免在第一手的作戰記錄裡留下給人攻擊特彆行動部隊的口實。
這一次特彆行動營的運氣很好,隻有一個上士和兩個中士在充滿瘴氣的環境裡引發了某種並發症窒息而亡,其他人隻有少量的不良反應。卡琳在暈眩和惡心了一刻鐘後就恢複了正常,她將重傷者和死者留在原地等待彬克,領著剩下的人踏入了紫砂飛舞的洞穴深處。
16日清晨,特彆行動營將洞穴深處的魔狼清理殆儘,攻破了法師設下的底層防禦陣,踏入法師塔的第一層。按照埃裡安的地圖,他們沿著學徒通道直接進入了法師塔的第三層,那裡是魔狼胚胎培育中心。卡琳留下三分之一的人把守,和其他人馬不停蹄地向第四層的法師防禦陣展開進攻——按照彬克的聯絡,她的友軍已經快要突破法師塔另一側的法師防禦陣了。
按照埃裡安的說法,第四層是法師的資料室和實驗室,收藏了許多血魔法的珍貴資料,那裡很可能有更多有利於特彆行動部隊的資料。艾絲特和卡琳都對此勢在必得,但當卡琳終於破壞了防禦陣,沿著通道衝入圖書室的時候,一個她很熟悉的全副武裝的獨臂女人朝她友好地揚了揚手裡的槍,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好久不見,小家夥。已經是少校了?你在那個女人手底下,過得不錯啊。”
卡琳朝她笑了笑,同樣沒放低指著對方的槍口:“我聽說你來了,還以為你正在和你的愛麗絲抱頭痛哭呢,溫莎。你不該和你的妹妹多呆一會兒嗎?”
“就算我急著和愛麗絲敘舊,也不是現在。”溫莎示意己方同伴做好戰鬥準備,“我們先占了這屋子,你們沒份兒啦,卡琳。”
“是嗎?”卡琳笑了笑,她明白此刻殺人越貨並不是個明智的選擇,“按照規矩,我們可以再來一盤俄羅斯遊戲的。”
“這些東西對你們沒有用。”溫莎搖了搖頭,“但我的愛麗絲和我們的很多人都成了法師學徒,她們以後隻能沿著這條路走下去了,需要這些資料。”
“我們也一樣沒法回頭,”卡琳不動聲色,“溫莎,我想愛麗絲也告訴過你了,隻有我們這一側的第三層實驗室裡才有魔狼的胚胎,我們可以平分,就像平分這些資料一樣,怎麼樣?”
溫莎猶豫了一會兒,放下了槍,讓她身後的人依舊一派警惕地盯著卡琳,自己掏出通訊器:“我得和彆人商量一下,你呢?”
“我自己可以做主。”卡琳麵不改色地說。溫莎笑著指了指她的肩章,露出一個狡詐的微笑:“看來那個女人很中意你嘛,小家夥!”她對著通訊器匆匆低聲交談了一會兒,抬起頭來,朝卡琳輕鬆地攤了攤手,在兩人之間劃出一條界線:“現在沒有時間整理,這邊的歸我,那邊的歸你。那間實驗室裡的也這樣分,怎麼樣?”
卡琳點了點頭,雙方立刻各自有條不紊地開始搬運各自的戰利品,當一切塵埃落定,已經是16日晚11時了。頭頂沉悶的爆炸聲依舊沒有停歇,卡琳看了看守在門口的溫莎一方:“看樣子那個法師很棘手。”
溫莎聳了聳肩,指尖冒出小小的一簇火花,點燃一支煙:“最後的大魔王總會有些棘手。不過這和你們無關,不是嗎?”
卡琳好脾氣地笑了笑,止住身後一臉憤懣的部下,示意他們就地休息:“我對那個中年老頭沒興趣,但我的長官對他的下場很感興趣。如果到7時他還沒死透,我很樂意去給他一槍。”
溫莎嗤笑一聲,將懷裡的一條壓縮餅乾丟給正在啃乾麵包的卡琳:“放心,他撐不到那個時候。愛麗絲已經是中級法師了,她會好好回報他的。”
卡琳注意到溫莎咬牙切齒的語氣,她將自己灌滿了啤酒的軍用水壺扔給了溫莎:“我記得我離開的時候她還隻是學徒,出了什麼事,溫莎?”
“那個混蛋把法師塔上下都改造了一遍,包括人。”溫莎仰頭猛地灌了一大口,眼睛裡帶著一股深切的悲哀,“她變了很多,幸好還記得我。”
“這是我的錯,我該也帶她出來的。”
溫莎搖了搖頭,站起身將水壺遞回卡琳手裡:“我很感激你找到了她。犯錯的是我,我本該早點來的。”
她輕輕拍了拍卡琳的肩膀,沒再說什麼,留下另一班人看守門口,帶著其他人離開了。在走到通道的一頭時,她才再次回過頭來,朝著卡琳笑著舉了舉手裡的槍:“再見,小家夥。希望下一次碰麵的時候,我們不需要乾掉彼此。世界上的事總是說不準的,是不是?順便替我向瑪姬問個好,告訴她彆老是和屍體在一塊兒,去找個嘰嘰喳喳的小姑娘作伴吧!”
卡琳安靜地看著那個身影消失在通道儘頭,她看了看那些一臉戒備的友軍,示意部下繼續原地休息,輪班守衛己方的戰利品。
頭頂的爆炸聲變得更加劇烈起來,或許那兩個布徹斯特現在正在並肩作戰吧,卡琳想,低頭看了看手表上閃著熒光的數字——8:00,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微笑,雖然彼此的戰場並不相同,但她和艾絲特並肩作戰的時間,到了。
2月17日上午8時,關於建立特彆行動部隊的聽證會正式開始。相對於振振有詞口若懸河的反對派,艾絲特的準備顯然不夠充分,在將特彆行動部隊的建立計劃和正在進行的“一次小小的行動”詳細解說完畢之後,她在剩下的時間裡僅僅是將前線部下發來的戰時報告同步傳送到議會廳的大屏幕上,讓與會者同時得知最新的戰況。
按照弗萊特的報告,特彆行動營和友軍幾乎同時進入了法師塔,同時占據了第三層和第四層,根據戰時慣例,平分了戰利品。之後就是冗長的關於戰利品的整理清點,再看不到特彆行動營的任何進展。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個小時,終於有議員對艾絲特的報告提出異議,建議她停止這種“浪費時間的把戲”,但軍務總部的代表一致否決了他的意見,在他們看來,這種實時清點戰利品的做法杜絕了作弊的可能,也更好地展現了特彆行動部隊的戰鬥力。但在五分鐘後,艾絲特終止了戰利品清單的展示。“剛剛,”她帶著遺憾向全場宣布,“也就是今天11時7分,法師塔的最頂層被我們的友軍搶先攻破,法師當場被擊斃——很遺憾,我們沒能摘下最大的戰果。”
一陣喧嘩的聲浪立刻朝她襲來。幾位軍方元老幾乎同時站起身來:“索德爾人殺死了高階法師,這個消息確實嗎?”
艾絲特並不辯解,隻是示意自己的助手將軍方通訊文本原原本本地投影到大屏幕上。“根據情報,索德爾人的某個學徒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裡成為了中階法師,我們推測這就是是他們取勝的關鍵。”她彬彬有禮地朝臉色沉重的軍務處長微微一躬,“按照之前的情報,特裡安人培養了接近一萬名索德爾人學徒,其中大多數都已經投入了索德爾救國組織。”
人們又一陣交頭接耳地喧嘩,突然席間傳出一個尖刻的質問聲:“索德爾人隻有一個法師,大多數人都是普通人,為什麼特彆行動部隊的行動為什麼會比他們慢?”
“特彆行動部隊的戰鬥人員隻有不到三百人,加上後勤人員也不到一千,友軍的人數是我們的五倍,而且,根據神學院對特彆行動部隊的要求,我們的戰鬥人員攜帶的藥劑和彈藥補給都不足,每次戰鬥後都必須停下來等待後方補充。”艾絲特笑了笑,目光投到臉色鐵青的神學院一方的席位上——她對神學院的種種可笑的限製不以為然,但直到此刻才得到反擊的機會。
內閣軍務大臣朝身邊啞然的大神官肅然點頭:“為了充分利用特彆行動部隊的戰鬥力,我認為條例有重新修訂的必要。”
“奧丁不會允許!”
“比起沉默的奧丁,我更擔心的是索德爾人。”軍務大臣站起身,朝最高席的帝國皇帝微微一躬,“陛下,從以往的經驗來看,索德爾人從來都貪得無厭,特彆是在他們掌握了強有力的武器的時候。帝國絕不能被動等待,我建議擴大特彆行動部隊的規模和行動範圍,我們需要在索德爾和法師的戰爭未結束前,找到鞏固防線的方法!”
皇帝並沒有直接回答,隻是示意臉色激動的財務大臣發芽,後者激情洋溢地將帝國龐大的軍費簡要地介紹了一遍,語氣激烈得仿佛特彆行動部隊經費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請恕我無禮,”艾絲特直到他發言結束才好整以暇地開口,“我現在需要向諸位通報一個新的消息:在繳獲的戰利品中,我們發現了一張特裡安法師繪製的卡森沼澤的地圖,在地圖上,在第三到第七法師塔附近,分布著一係列金礦和精金礦,在第七法師塔附近的金礦很不湊巧地在索德爾人一方,無法驗明,但精金礦已經得到確認,確實存在,根據礦石檢測估算,其含量大概在色杜爾礦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左右。”她朝帝國皇帝微微一躬,“按照慣例,這件事該交由陛下裁斷,我和我的部下聽候您的吩咐,陛下。”
年老的皇帝俯身注視了艾絲特一會兒,突然轉過臉,向身邊沉默的老威斯特微笑:“你有一個出色的女兒,前途不可限量,威斯特。”
“謝謝您的誇讚。”老威斯特中規中矩地回答,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按照慣例,由於他與艾絲特的關係,他在這次聽證會裡隻有旁聽權,沒有投票權。
下午3時整,表決開始,關於特彆行動部隊的建立計劃以184票對135票獲得通過。神學院的神官們各個臉色鐵青,直到他們一股腦走出議會大廳,瑟爾才悄悄從門邊溜進來,幫艾絲特整理文件和資料:“軍方的人隻能占到50票,內閣和王族加起來也隻有50票,卡森的人我能預料到,為什麼莫拉德爾那幫吸血鬼也會投你的票?以前增加軍費的時候他們總反對的。”
“那張地圖,不是戰利品。我早已經給他們看過了,上麵有很多小礦,那些可以由軍方和民方共同開發,應該會滿足他們的胃口。”艾絲特褐色眼睛裡滿是調皮的笑意,“其實我也沒什麼把握,那張地圖是埃裡安憑記憶畫給我的,幸好那個精金礦的地點沒錯。”
瑟爾大驚失色:“如果那幫家夥知道的話——”
“那就是特裡安法師的問題。”艾絲特看了他一眼,“卡森沼澤裡一定有些什麼,不然那些法師不會把法師塔都建在臨近沼澤的地方,又幾次派出魔狼去占領那些荒無人煙的地方。”
瑟爾挫敗地按住了額角:“那或許隻是他們的惡癖呢?”
“在我們能占領整個卡森沼澤之前,沒人能識破這個謊言。”艾絲特勝券在握地笑了笑,“但如果我們站冷了整個卡森沼澤,即使是神學院所有人反對,也沒人能否認特彆行動部隊的功績了。”
瑟爾無言可對,隻能長長地歎了口氣。“那麼,祝你好運,表妹。”他發現艾絲特的目光突然停留在那份冗長的戰利品清單一角,“怎麼了,艾絲特?“
“帶著威斯特家徽的銀表,”艾絲特臉色蒼白,眼睛死死盯著那一行不起眼的小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安琪莉卡曾經有過一個這樣的懷表,那是維爾麗莎姑媽送給她的玩具,我聽說她很喜歡,經常隨身攜帶——我告訴過彬克和萊斯,要特彆注意瑟拉斐人和瑟拉斐風格的東西,特彆是和威斯特有關的東西——瑟爾,或許,或許——”她抬起眼睛,眼神裡是少見的虛弱,“我現在沒法回去,瑟爾,你能,你能替我去確認一下嗎?”
瑟爾在心裡歎息了一聲,上前按住艾絲特顫抖的肩膀:“我今天晚上就動身,艾絲特,放心,我一定會把安琪莉卡帶回來,如果,如果她還活著的話。”
“另外還有一件事,”艾絲特深呼吸了幾次,恢複了鎮定,“在前線戰鬥的時候,萊斯少校命令特彆行動營全體解除了瘴氣壓製裝置,我想很快神學院就會要求調查這件事,我想,由隨軍神官去進行調查最合適不過了,瑟爾。”
卡琳不記得那個懷表到底是什麼時候失落的了,或許是起初被看守勒索的時候,也可能是之後自己用它換了麵包,或者是後來的某一天,那幾個看守合起夥來,把她徹徹底底地搜了身,把她剩餘的一丁點財產榨得乾乾淨淨,在那之後不久,她就乖乖地學會了用自己討好或者付賬。
卡琳覺得再次見到這樣東西的感覺很奇妙,她帶著一絲興趣問那個發現它的一等兵:“它原來在哪兒?”
那個黑發青年指了指眼前被人們用工兵鏟翻來翻去的那片紫砂,搔了搔頭發:“我在這堆沙子裡被一具死屍絆了一跤,摔得很重,手插得很深,然後就摸到了這個。本來我覺得挺精致,想要留下來,但彬克長官告訴過我們,威斯特長官會為那些東西付好價錢的,她說話算數,是吧,萊斯長官?”
卡琳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這樣很好,她想,和任何活人都沒有關係,讓她省了滅口的麻煩。
“卡琳!”彬克也夾在尋找的人群裡,看見她後丟下工兵鏟走了過來,毫不客氣地從卡琳手裡接過軍用水壺,灌了一大口,“啤酒要明天才能到,真是,後勤處那幫混蛋,我們明天才能慶祝勝利了!”
“正好方便你今天晚上翻砂子,”卡琳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有什麼收獲?”
彬克做了個無可奈何的鬼臉:“除了這些見鬼的砂子還能有什麼?我期望那位威斯特小姐的鬼魂今天晚上會到我的夢裡,這樣我就可以把她抓住,帶給威斯特閣下了。”
卡琳注意到了青年的語氣:“你確定她已經死了,彬克?”
“那麼小的孩子,在這種鬼地方,”彬克又灌了一大口啤酒,“要我說,如果奧丁仁慈的話,就會讓她痛痛快快地死掉;如果奧丁不那麼仁慈的話,那她就拖拖拉拉地死掉了——反正不可能活下來,那種人家的小姐,可和我們這樣的人不一樣,對不對,卡琳?”
卡琳肯定地點了點頭:“不管怎麼樣,她都應該死得乾乾淨淨了。”很早之前,就被她自己殺掉了,有一個聲音,在她的心底對她如此肯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