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 艾絲特的行動很快,瑟爾到達特彆……(1 / 2)

艾絲特的行動很快,瑟爾到達特彆行動營的新駐地當天,軍務總部秘密頒布了基於《瑟拉斐軍法典》製訂的《特彆行動部隊建立及日常行動守則》,無論是從篇幅還是內容來看,該守則都不像是短短幾天內製訂出來的,彬克從弗萊克手裡接過厚達134頁的複印件時,不由得得意地咧開了嘴:“製訂時間是17日,核定批準日期是2月19日——這下神學院那幫老家夥肯定氣得要發瘋了!”

“誰讓我們的憲法規定一件事不需要兩部法律呢?”瑟爾在眾人背後開口,伸手敲了敲敞開的胡桃木門,他的衣著整潔筆挺,神色卻嚴肅而疲倦,“那些奸商3月份就會派人過來勘察礦脈,神學院那幫老家夥肯定會想辦法破壞我們的聯盟,威斯特準將叮囑我,一定要確保你們不會做出授人於柄的事。明白嗎?”

“是,瑟爾長官!”和眾人一起挺直身體行禮後,彬克殷勤地為瑟爾倒了一杯咖啡,“不過,我們都以為你會在帝都,和威斯特閣下一起對付那些老家夥呢——出了什麼事嗎?”

“沒什麼,”瑟爾疲倦地抹了一把臉,將咖啡一飲而儘,“我在火車上看了一路,你們的戰利品清單。除了那個懷表,還有什麼特彆的發現嗎?”

彬克恍然大悟,和弗萊特對視了一眼:“截止昨天晚上7時,沒有其他特彆的發現,長官。今天新整理的清單還沒傳真過來。”

“那麼——”瑟爾環顧一周,沒發現自己要找的人,“萊斯少校呢?關於解除瘴氣壓製裝置那件事,我必須和她談談。”

“她還呆在法師塔。”彬克抓起電話,“如果你需要的話,我立刻幫你聯係她,順便也可以讓她把最新的清單帶回來。”

“不用了。”瑟爾搖了搖頭,將咖啡杯放回桌上,“我立刻去法師塔。”

就像進門時一樣,他匆匆離開了。彬克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大惑不解:“他怎麼了?”

沒有人給他答案,眾人一樣目瞪口呆。

“我敢肯定出了什麼事,”彬克最後拍了拍腦袋,抓起電話,“我得給卡琳提個醒,彆被那個家夥揪住把柄!”

他的提醒是對的。卡琳放下電話就召集了所有部下,快手快腳地將這幾天狂歡留下的痕跡清掃一空,但還是因為那些無處銷毀的空啤酒瓶露出了馬腳,被瑟爾狠狠地批評了一頓:“這隻是一場小小的勝利,中校。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是卡森第三大街的小酒館嗎?”

卡琳低下頭,滿臉謙恭和懺悔地打著腹稿,但瑟爾並沒有聽她的檢討的打算:“禁閉3天,你的職務暫時由我來代理。”

卡琳乖乖地進了臨時設立的禁閉室,滿腹迷惑。她覺得這並不像瑟爾的作風。她將自己自作戰以來的行動仔細回想了一遍,確認問心無愧,就心安理得地在那張小單人床上裹著嶄新的毛毯蒙頭大睡了。

卡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閉上眼睛時天色尚早,睜開眼睛時室內已經昏暗一片,一個頎長人影站在窗前,卡琳本能地在指尖積聚起一個閃電,隨即啞然失笑——男人已經轉過臉來,那是瑟爾。

他的聲音比之前更疲倦沙啞:“你醒了,萊斯?”

卡琳坐了起來。“我想你該不會是來給我蓋被子的吧,瑟爾長官?”她說,“出了什麼事,讓你非得用這種方式見我?那幫小子嘩變了?”

“他們什麼事也沒有,還在老老實實地翻砂子。”瑟爾深吸了一口氣,“告訴我,特彆行動營中血液瘴氣濃度最高是多少?”

卡琳怔住了,她想了想:“8%左右。”

“在解除管製後?”

“那個時候沒有記錄。”

“有人猝死嗎?”

“沒有,長官。”卡琳攤了攤手,神色坦然,“戰鬥記錄可沒法作假,我也沒法讓死人複活。”

瑟爾鬆了一口氣。“我在火車上接到了埃裡安的緊急聯絡,卡森的特彆行動預備營裡有3人在解除管製之後異能測試達到B級上,但血液瘴氣濃度超過10%,”他神色肅然,“2人當場死亡,另外1人發生了異變。”

“異變?”

瑟爾從懷裡掏出一張小紙片遞給她:“這是我從傳真上打印下來的。”卡琳看了一眼,那上麵古怪糾結的一團血肉讓她想起了法師試驗失敗時的那些試驗品。她將那張小紙片還給瑟爾,歎了口氣:“埃裡安沒事吧?她肯定很不好受。”

“她沒事。”瑟爾的關注點顯然和她不同,“但猝死和異變的原因目前都不明,所以——”

“所以?”

“暫時取消下一步行動,全員嚴禁解除管製。”

卡琳抬起眼睛,朝瑟爾笑了笑:“這是威斯特長官的命令?”

“不,”瑟爾的目光逼視卡琳,“是特彆行動部隊隨軍神官的命令——有區彆嗎?”

卡琳不動聲色地站起身,那個剛剛消散的閃電術重新積聚:“在作戰方麵,特彆行動部隊隻聽從作戰指揮官的命令。”

“陛下很快就會派親信大臣前來視察,他們會仔仔細細沒有一絲遺漏,”瑟爾聲音低沉威嚴,“如果到時候出了什麼問題的話,你以為特彆行動部隊還能繼續存在嗎?”

“如果我照你的話做,特彆行動部隊更沒法存在了,長官。”卡琳針鋒相對,“這裡是最前線,我們周圍除了索德爾人和蠻族以外什麼都沒有!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就要按計劃派出小隊進行礦脈勘探,而我現在告訴他們,不準用最有用的武器?這隻會害了他們!”

“可以取消任務。”

“那我們拿什麼來應付那幫吸血鬼和奸商?兩手空空?”

“神學院可以給你們證明,你們的狀態暫時不宜出戰。”

卡琳怔住了,在下一刻,她恍然大悟似地笑了起來,嘲諷的笑聲讓瑟爾幾乎惱火起來:“你笑什麼?”

“埃裡安的一切試驗都要神學院的人簽字蓋章,她應該是第一時間告訴了你,但威斯特長官卻不知道這件事,”卡琳停下笑聲, “或許,是現在才知道——在你以為你已經把我擺平的現在。說吧,”她神色冷淡,仿佛漫不經心,“你背後的人到底是誰?在最後一節比賽才給對方一拳的家夥,神學院應該沒那麼精明。”

“我想你想你應該聽說過威斯特公爵,”瑟爾驚訝地看到卡琳的神色驀然警覺起來,仿佛一頭發現敵人的黑豹,房間裡的壓力似乎陡然增大,瑟爾繼續說下去,讓自己的語氣儘力輕鬆,“父親替女兒收拾爛攤子,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卡琳沉默了一會兒,黑眼睛幽深如深潭。

“你不了解情況,萊斯少校。艾絲特表妹表麵上贏得了勝利,但她在前線呆得太久了,對那幫老家夥的把戲有點生疏。她以為拉攏了陛下和那幫奸商就足夠了,可卻忘了其他兩個行省可都是神學院的天下,隻要一點漏洞,那幫家夥就會一擁而上,把她打倒在地,永世不得翻身。可如果這些礦脈是威斯特家的私產,那就沒人能說三道四——”

卡琳打斷了他的話:“那我能得到什麼?”

“陛下許諾,艾絲特表妹很快就會升為少將,作為特彆行動旅的旅長,但也隻是個少將而已,就算她再怎麼擴大編製,你最多也隻能是個中校——卡森軍團有幾千中校,還不算預備役!威斯特家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就算是將軍也不會小看威斯特家的人。威斯特公爵特彆讓我轉告你,他會給你卡琳•萊斯該得的一切。”

卡琳怔了怔,再次放聲大笑起來,笑聲裡滿是嘲諷:“哈哈,哈哈!”她停了一會兒才止住笑聲,看了看不知所措的瑟爾:“我當然是卡琳•萊斯,長官,以前是,以後也是。不過我可不想當威斯特的狗。其實我有一句話一直想要轉告威斯特公爵,隻是一直沒有機會,現在隻能告訴你了,長官。”她惡狠狠地指了指緊閉的房門內外,“現在,這裡是我的地盤,不是帝都了!”

瑟爾目瞪口呆,他第一次遇到如此對威斯特公爵無禮的人。“你——”

“衛兵!”卡琳不再理會他,提高了聲音,很快一張年輕快活的臉從門口的小窗戶露了出來,那是特彆行動營的主任參謀德爾克斯,“兩位長官,什麼事?”

“瑟爾長官想在這裡替我清醒一會兒,好讓我出去布置明天的作戰任務。”

德爾克斯笑嘻嘻地打開了牢門,做了個紳士的手勢:“少校。”

“好好款待我們的隨軍神官,一日三餐不準怠慢。”

“是,我會親自送過來。”德爾克斯看也不看瑟爾一眼,朝卡琳敬了個軍禮,和她一起鎖上門,離開了。

瑟爾臉色灰白地坐在單人床上,他覺得自己並沒有任何錯誤,但也知道艾絲特絕不會原諒他。

和瑟爾想象的保守措施不同,卡琳離開禁閉室之後立刻召集了所有尉級以上軍官,將埃裡安實驗中發生的情況原原本本地通告了一遍。“我不想在我們自己出了那種事之後,再說那些冠冕堂皇的廢話,”她乾脆利落地說,“任務必須進行,如果要求不解除管製,那就是送死;但如果有人擔心出現意外,可以申請留下——這沒什麼可恥的,我不管那幫老爺們怎麼嚷嚷,自己的命該由自己決定,好了,現在就開始,你們有誰打算留下?”

德爾克斯笑了笑:“這裡血液瘴氣濃度最高的是你,長官。你打算怎麼辦?”

“我在法師塔照樣能活,”卡琳聳了聳肩,“再說,如果倒黴的話,這種死法也挺利落的,不惹人討厭。如果我萬一變成了怪物——”

“我會替你補一槍的,長官。”德爾克斯殷勤地朝她微笑,“你昨天贏了我整整五百塊,但願奧丁給我這個報仇的機會。”

卡琳不動聲色:“如果是相反呢?”

第一連連長沃爾克大聲嚷起來:“那就奧丁保佑,我再也不用還德爾這小子的錢啦!”

眾人一起哄堂大笑,聲音散漫快活。“好吧,”卡琳在最後收斂了笑容,“那麼,作戰計劃暫時不變,明天下午13時準時出發,如果有特彆情況發生,我相信你們都會知道該怎麼辦。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