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洛鳶尾,堅持要送我回家,說要見見我的父母,告訴他們我有了一位腰纏萬貫,美麗可愛的姐姐。禁不起她軟磨硬泡我們踏上回家的路。當我對她說我是丞相的女兒時,她並未表現出一點驚奇,像早就知道了樣,當時也未在意。到後來才知道,她帶我回山莊的時候,就知道了,因為知道了那山莊是錦國乃至是天下消息最靈通的地方。
到丞相府,我帶著她穿過前院,正想回自己院子時。看見爹和二娘站在前廳,我隨即上前向二人行禮,“爹,二娘。”
“為何昨日未歸,你越大到越是放肆了。”爹略帶怒氣的看著我。多久了,在記憶裡,他生氣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我低下頭剛想開口,身後的洛鳶尾就上前行禮:“丞相,昨日孤挺,昏倒在城郊一家茶館,我便將她帶回山莊。她直傍晚才醒,我便讓妹妹留宿在我府上。才至於現在才回來。”
“這位是?”爹看向鳶尾。
“我是景福山莊的莊主,洛鳶尾。見過丞相大人。”優雅的一拜。她像是見到什麼人都會這麼從容。
“罷了,謝過洛莊主,送小女回來。我累了,就再多做不招呼了,你請便。”二娘帶爹轉身進了裡院。
“走,我帶你看看我的房間。”真想快點離開這地方,低下的頭終於抬起來。
“好啊。”伸手牽著我。
有多久沒和彆人牽過手了?我已經忘了。現在隻想握緊這溫度。和她在一起,時間過得很快,她隻是坐了一會,便說有事,就走了。
洛鳶尾走後,我被爹禁足了。被剝奪自由的滋味不好受,小院好像,比以前更冷了。沒事隻能看看書,一些看過無數遍的書,一頁一頁的翻著。以前會覺得這樣沒什麼,現在隻感覺少了什麼,靜的讓人受不了。我想和彆人說話,就算一兩句。
反複撫摸這那隻朱釵,想著直到現在都覺得像個夢的邂逅。什麼時候又能再見?什麼時候能逃出這牢籠?
從沒這麼焦急的等待過,覺得快瘋掉時,慕琰來了。帶我出了丞相府,出來的第一個想法居然是‘再也不想回去了’,我厭惡這地方了,隻要能出來什麼地方我都去。
我坐上他的馬車,一路無語,當馬車停下時,跟他下了馬車。看到眼前一切時,我覺得他是否能看透我的心?他帶我來到了景福山莊,這讓我吃驚極了。之後讓我咂舌的是,他和鳶尾居然很早前就認識了。他們的父輩是朋友。這是緣嗎?我深信他兩人是來拯救我的,有著被丟棄了很久後,油被發現了的喜悅。
沒想到三人能坐下來聊很久。當然鳶尾說的最多,一會說她和慕琰小時候怎樣怎樣,又說到我和她怎麼遇見的,這樣聊著甚至忘了時間。
當慕琰提醒我該回去時,我馬上皺起眉頭,想到要回那個冰冷的地方,本能的想逃避。
“我可不可留下?”低下頭若若的問了句,有點像是在撒嬌,更像請求。
久久等不到他們回答,心裡莫名的委屈,被討厭了吧。
起身,就想離開。
還沒跨出一步,就被拉住“可以,想留下,就留下。住多久都可以。”洛鳶尾像天籟的聲音,擊垮了我心底最後一道防線,就這樣大哭起來。
大顆大顆地淚像斷線的珠子,像是要把這一生的眼淚都流光了。原來我還是這麼的脆弱,自以為的堅強,在他們麵前不堪一擊,這裡太溫暖,我害怕回到那片冰冷。
等我哭夠了,慕琰早就走了。現在想起來真有點後悔,我的任性直接導致的是慕琰的尷尬。爹又會怎樣想?
洛鳶尾看出我的自責:“不要擔心,慕琰自有他的辦法,你就安心住下吧,這裡就是你的家。”
家,這個字我很陌生,但看到她肩上濕了大片,想起那暖暖的懷抱,忍不住側頭自顧自的笑起來,這裡從此就是我的家。
她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再看看自己肩頭:“嗬,你個小丫頭,膽大了?也敢笑話我了?”
說完就摸上我的腰。
“我不笑,不...笑..了,啊,快放開。”
兩人打鬨了好一會。
然後一起吃了飯,洗了澡,現在躺在一起睡覺。
“你喜歡慕琰嗎?”洛鳶尾突然問我。
“喜歡吧,他很好。”對慕琰,對鳶尾,都是喜歡的。
“你會嫁給他嗎?”
“不知道,爹既然決定是他了,應該就會嫁。”棋子沒有反抗的能力。反正不會不討厭慕琰。
“你自己呢?難到你什麼都聽你爹的,他隻是拿你當他招攬人的工具。”她有些激動。
“我可以自己選嗎?我是他的女兒。”早就沒有自己的想法了。我對爹,不想反抗,也不能反抗,一邊很愛他,一邊又討厭現在的他。
“可以,隻要你想,我會幫你。”洛鳶尾轉身抱著我,這溫暖足以讓我沉淪。
“恩。”我現在隻想住下和你們在一起,其他的都無所謂了。
她為什麼問這些?難道她喜歡慕琰?他們青梅竹馬,應該是喜歡的吧。我在中間又算什麼?怎麼退出又能和他們在一起?
第二日,慕琰帶來個好消息,說我爹居然答應讓我在這裡住下,還帶來了我的衣物。
我拉起慕琰就使勁的說謝謝,也不管這合不合禮節。他隻是無奈的摸摸我的頭。突然覺得自己怎麼突然這麼幼稚?不管了,隻要能留下幼稚就幼稚吧。他們就像浮木,一旦抓住就不會放開。
這裡住下後,洛鳶尾帶我認識了經常在她身邊出現的幾人。
紅衣女子蘇月,明媚妖嬈,一身火紅,正如她的性子,很是張揚。
見麵第一句話:“司小姐,果然是如傳說中所說,傾城傾國的美人呢。既然是莊主的姐妹,那我們以後也以姐妹相稱吧。”就想上來拉住我。
傳說中?誇張了點吧。
鳶尾忙打開她:“既然是我妹子,哪兒容你們染指。她不會武功,彆對她動手動腳的。”
她這麼護著我,覺得心裡又是一暖,嘴角不由的上翹。
“司孤挺,16歲,司賀之女,母親謝容欣...”一個白衣男子慢條斯理的說著我的身世。看上去有些小,可能隻有15,6歲。
“夠了,何耀,他犯病了,彆理他,給孤挺打個招呼。”蘇月,一會對著我說,一會輕拍著那叫何耀的男子的頭說道。
“司...司...小姐...好。”好像很費力才念出這幾個字,剛才不是說的挺順溜的嗎?
“他可是個天才,過目不忘,背書很行,要他和彆人說兩句話,簡直要他的命。”蘇月笑著對我說著。
“哦”原來是自閉症兒童啊,我們應該會相處的很好。所以多看了幾眼,可能因為不常見陽光,皮膚有些蒼白,他的眼睛有一種清澈剔透的黑色,很漂亮。見我看了他很久,他微微低下頭,躲在蘇月身後,很可愛呢。
“你們去忙吧,我帶孤挺去看看白碩。”鳶尾對蘇,何二人說道。
我向兩人點點頭笑笑,隨著鳶尾離開這裡。
到了一個奇怪的院子前。說奇怪是因為到處種滿了草藥,看上去很亂。
“這裡是個白碩的怪大夫住的地方,不過他的醫術了的,你喜歡可以和他學學。他應該很開心的。”鳶尾拉著我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