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鸞默默的看著沉默的蘭歌,最後終於忍不住道
“覺得今天的宴會怎麼樣?”
“啊……?嗯…不愧是玄黃樓。”蘭歌一愣,莞爾一笑,答道。
原來是被嚇過頭了啊。翔鸞暗暗地想,不覺看著蘭歌好笑。北風起,掀起了轎簾,寒風裡混入了喧囂,翻飛的簾子時隱時現著洛陽夜市的繁華。翔鸞忽然來了興致,湊到蘭歌的麵前問道,
“想不想見識一下洛陽夜市?”他說話的時候黑色的眼眸裡閃爍著星辰的光芒,讓人刹那就沉醉其中。蘭歌機械的點頭。那時她想,其實我一直都不能拒絕他,一直都是,隻要他笑著,用那雙明亮的眼睛這樣的看著我,我就沒有辦法拒絕,那天是這樣,現在是這樣,為什麼總是這樣……
翔鸞打發車夫先行回去了,自己領著蘭歌在夜市上逛著,人很多,今天洛陽的人似乎都出來了,摩肩接踵,翔鸞走在前麵,不時的回頭看蘭歌,畢竟這樣擁擠的地方走丟一個人是如此容易的一件事,況且蘭歌又不熟悉這裡,一旦丟了,找不到回去的路怎麼辦?翔鸞這樣想著又覺得自己跟她媽差不多了。
“呦……七爺,連您都逛上了。”擁擠的人群裡不知何時已經開出一條路,四個麵容冷峻,高大的人分立兩側,隻見白羽背著手緩緩地走來,臉上依舊是一臉壞壞的笑,身後還跟著一個紫衣服的小姑娘。忽然瞟見翔鸞身後的蘭歌,臉上頓時起了戲謔之情。把臉湊到裡蘭歌很近很近的地方,兩隻眼睛閃著黃鼠狼般的綠光,抬手用扇子輕輕地挑起蘭歌的下巴,蘭歌登時僵硬,不自覺的往翔鸞的身後躲,翔鸞輕咳一聲,看向白羽,身子往蘭歌和白羽的間隙裡擋了擋。白羽笑得更厲害,
“難得七爺出來逛也開始帶人了啊,來抬頭讓爺看看是哪個國色天香。”於是湊得更緊,忽然驚訝道,
“這不上回那姑娘嗎。”於是壓低嗓子湊到翔鸞的耳邊道,
“七少爺終於給自己找著人家了?我可聽說了,這丫頭一進你們館就住進棲鳳閣,跟個大小姐似地養著。你們館裡的姑娘可都泛著酸水呢。”嘴角上翹成一個惡略的弧度,他壓著嗓子,在翔鸞的耳邊吹氣道,
“七爺手上的傷可好了啊?”
白羽白了他一眼,聲音平靜道,
“白爺今天興致挺高啊,那我就不打擾了。”說著轉身就要走。白羽一看這是真生氣了,馬上做狗腿狀道
“不鬨了,不鬨了,難得今天碰見,喝一杯去吧,走吧走吧。”扯著翔鸞就往嘉睦樓走。反正是閒著隨便逛,於是翔鸞就這麼讓白羽死氣擺列的拉走了。看著翔鸞被拉走,蘭歌跟了上去,正好與翔鸞回轉的目光相遇。白羽看在眼裡笑得曖昧不明。
天,很冷。南大街上卻十分的喧囂,空氣裡有氤氳不明的白色團隨風四散。白羽很沒有形象的攬著翔鸞的脖子,親熱的說著話,有大團的白色水霧繚繞著他們,同樣年輕的麵龐,同樣修長的身姿,同樣美好的笑容,仿佛是歲月不經意的畫作,隨意而美好。
“那幫人最近有動靜嗎?”翔鸞壓低嗓子問。
“沒有,大冬天的他們劫什麼。”他笑得如此的不經意。
“還不知道明年三哥能不能來,現在咱們還真拿他們沒辦法。”翔鸞笑得有點無奈。
“是啊,你總不能讓小爺我領幫人,踩著冰麵殺上去啊,萬一哪兒再沒凍實成,人還沒見著,咱就回老家了。”白羽笑得很放肆,翔鸞也跟著笑起來,笑聲回蕩在嘈雜的人群裡。
人很多,四個護衛要守著白羽和翔鸞,白羽帶出的小姑娘很親昵的拉著白羽的袖子,白羽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說著話,但她並不介意白羽的三心兩意,白羽與翔鸞說道起興的地方她也並不湊上前去,隻是乖巧又順從的在背後輕輕地扯著白羽的衣角,縱使白羽依舊冷漠,她還是笑得溫暖明媚。
蘭歌想,其實她也是想上前拉住翔鸞的衣角,也偶爾的撒撒嬌,也許翔鸞也會像白羽一樣摸摸自己的頭,笑得溫柔而寵溺。但是蘭歌做不出來,她不能忍受那若有似無的親昵,她不要。所以她走在了隊伍的最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