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想誰了,爺今天都給你叫來。”翔鸞拍拍白羽戲謔的問道,嘴角彎成最魅惑的弧度,那個玩世不恭的七少爺又回來了。他百花叢中過,卻不沾衣,他可以讓你神魂顛倒,他可以讓你心馳神往,如果他開心也能哄得你為他去死,但是你不能妄想留住他哪怕隻是一個背影,這是一個風一樣的男人,沒有人可以留住的男人。
七天,整整七天。翔鸞沒有再去過一次棲鳳閣,沒有再見過一次蘭歌。當第七天的時候,梅影謔的一聲拉開蘭歌的門,她逆著光,身後有早上曖昧不明的暈圍繞,蘭歌的心也隨之跳起,落下……為什麼不是你,你到哪裡去了,已經厭倦了嗎,你終於厭倦我了嗎?還是你又買了下一個“蘭歌”。
“走吧,從今天開始你先學點防身的東西,彆來一蒼蠅都能把你給拍死。”她轉身離開,冬天凜冽的寒風灌進來,有一種透骨的刺痛,柔軟,溫暖的幔帳在被風撕扯著,帶走微薄的溫暖,蘭歌攏緊了單薄的衣衫,這一年的冬天真冷。一路隨她到了練功房。翔鸞說,先教她點防身的和暗器,從此蘭歌的衣襟裡總放著一個柔軟的錦囊,裡麵是十個小巧的蘭花鏢。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就到了過年的時候,翔鸞自從上次之後就很少去棲鳳閣,蘭歌學的那些花拳繡腿他從來都沒有來看過,但每天晚上梅影都會去翔鸞的屋子裡報告蘭歌的情況,和學習的程度。纖細的指頭不時會被鋒利的蘭花鏢劃破,第二天,還要麵對琵琶和錚。可沒有人見蘭歌哭過,她不哭,她不哭給彆人看,哭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無論怎樣他把她帶到這個地方,給了她一個新的開始,仿佛人生忽然的轉向了另一個不可知的方向,他有點時候會指著遠處的偏院說奇怪的額話,這地方有那麼多的秘密,我可以把你的話當做是邀請嗎,七爺。所以我要變強大,才能跟上你的腳步吧。你談起這些的時候眼神那麼深邃,到底,這是一個怎麼樣的地方,到底還有怎樣的人生是你想讓我接受的,我真的很想知道。
有多久沒有給翔鸞再彈一次琵琶了?有多久他沒有來棲鳳閣了?當洛神館都接受了我的存在你卻消失在了我的視野之內,翔鸞你到底怎麼想的?所以除夕的那天早上,當翔鸞如從前一般踏進棲鳳閣的大門,蘭歌甚至有一些不知所措。今天這樣的日子,還以為你不會過來呢。他笑得還是那麼的明媚,還是那麼的溫暖,那麼我,蘭歌在你的心裡是個什麼呢?
“走吧,今天我們去樓裡,晚上有個宴會。”他說的還是如此的隨意,上次他這樣說的時候,那些表情,那種神態,還曆曆在目,仿佛就是昨天剛剛發生的事情一樣,但是一轉眼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不在也這麼的久了,為什麼,你的臉上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驚喜。
“好。我這就去準備一下。”她溫柔的笑著,冬日懶懶的陽光浮在她的臉上有金色的光芒,更顯得絕世而出塵。蘭歌變了,變得更成熟了,不在是那個小刺蝟一樣的孩子,不再是那個假裝自己很強大的孩子,不再是那個沉默寡言的孩子了,她變了。雖然很少來這裡了,但是,她的一舉一動還是會北風一樣的灌進翔鸞的耳朵裡,她下棋贏了竹湘,她琵琶賽過梅影,她開始跟身邊的人交往,她在樓裡和誰成為了朋友,她為自己的丫鬟出頭……她,蘭歌。在這個碩大的洛神館裡不在是一個單獨存在的個體,她開始跟各種各樣的人扯上關係,她溫暖的向每一個人微笑,她大方的幫助每一個人,她的威信在洛神館裡無聲無息的生長著,日漸的升高,她真有進嘲諷堂的天賦……
登上離去的馬車,她與翔鸞並肩坐著,窗外飛逝而過的那些街景,那些繁華,上次看見這些的時候,也是和翔鸞一起去樓裡,上次看見這些的時候遇上了無賴,上次看見這些的時候翔鸞……
“等晚上結束的時候,我們再出來逛。”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讓你一個人麵對任何的危險。
“好啊。”她輕笑。原來你還記得,原來你,還記得……有一絲莫名的愉悅升騰起來,悄悄地籠罩在蘭歌的身邊。
午夜時時候,翔鸞悄悄地把蘭歌換了出來,遞給她一件猩紅披風,笑得邪魅,用眼睛輕瞟了一下側門。待蘭歌穿戴好,便拉著她從側門悄悄地溜出了玄黃樓。
煙花在頭頂綻放,照亮了整個夜空,樓陽城裡喧囂成一片,他們牽著手仰起頭看夜空中絢爛的煙火,笑得如此的放鬆,有大團的白色霧氣籠罩著他們,蘭歌低下頭,看著被翔鸞握著的手,有些茫然。翔鸞像是沒有看見蘭歌的詫異一樣,對她笑得依舊那麼的輕鬆,黑夜裡他的眼眸有星辰般的光芒在閃爍。他說,我有東西送給你。那一個刹那,煙花在他的頭頂綻放,他笑得仿佛孩子,一切的喧囂仿佛不在了,隻有此時的翔鸞是如此的真實。他不知什麼時候右手握住蘭歌的手中多出了一個小巧的盒子,打開來是一個翡翠步搖,翡翠上是翔鸞用指劍刻上的“蘭”字。
“我幫你戴上吧。”翔鸞笑得是如此的溫柔,低沉的聲音在蘭歌的耳畔響起,被魅惑般迷茫的抬起頭,看著翔鸞的臉,翔鸞俯下身,側過頭,他的唇離她的唇隻有兩指的距離,翔鸞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蘭歌急促的呼吸,他嘴角勾起,偏過去一點,在她的耳邊說,
“真漂亮。”那個步搖已然在蘭歌的頭上了,這一句讓她一驚從剛剛的迷幻中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