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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甕跟張翼之此前目的是江沉白,但也知有這麼一個案情相關的小白臉,也是她複述了那辱罵自己兩人的話,在兩人心裡跟死人也沒什麼區彆。
人這麼一堆來到衙門前,一眼就能瞧見她,當他們沒注意到?
她不出聲還好,一出聲就是自己找死。
“你就是那個人在現場跟死者同床的奸夫?還被村民抓奸在現場,如此說來,你一開始就是嫌疑巨大的疑犯,若是重審,必得先從你開始,但本捕頭未想到你不僅有犯案的嫌疑,還敢藐視衙門,咆哮當場,還敢說背後有人,莫非就是背後有人才敢操控凶案調查,指鹿為馬?”
此時,跟張翼之往日也有幾分熟麵,眼神交錯過,曾經吃過幾次酒席的趙鄉役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雙手被縛,腿卻是好的,登時跪地喊冤,“大人我冤枉,小人好好的鄉役,就因為被江家因為其夫無生育之能,欲紅杏出牆的林氏愛慕於我,小人厲言拒之後,其懷恨在心,炮製凶案栽贓於我,小人有心喊冤,奈何這不知哪裡來的公子哥為脫罪竟參與調查,跟幾位差役大人相謀,將小人騙入彀中,還以罪名安插小人頭上,小人上有雙老,下有五個兒女,生計艱難,哪裡敢犯如此大罪,現在那罪婦引罪自戕,死無對證,小人實在求訴無門,在此求您給小人做主啊!”
一同來的人真心被此人的嘴臉給氣到了,那幾個想退逃的黎村漢子都有了遲疑。
倒不是正義之心複燃,而是忌憚。
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難道還會就此脫罪?那往後之人回到村裡可會記恨他們?
幾人正要低聲商量如何應對,卻見那邊凶神惡煞的差役也要去拿羅非白。
“乾什麼!”李二上前質問,卻被往日同僚迅速用水火棍襲擊擊打腿部。
猝不及防跪地。
見不得自己兄弟受害,江沉白惱意上來,一把抓住這些人還欲砸下的水火棍。
“好啊,江沉白,你還敢反抗。”
柳甕抓住機會,以師爺的身份拿捏了幾條刑法,厲聲讓所有差役將人包圍.....
這邊小書吏著急,也偏向張叔等人,壓著聲音催促:“哎呀羅公子你快說你背後有什麼人,快啊快啊。”
他年紀輕,也不知內情,偏信人,總覺得這羅公子這麼厲害,又兩次三番揚言有人,那肯定有人。
羅非白退了一步,到了江沉白肩膀邊上,矮了他一些,抬了手,“當我是說笑的?我上頭真有人!”
張翼之跟柳甕沒心思花時間在上麵,而且拿人下獄要快很準,一切拿捏在自己的地盤裡,不能讓人有多餘的話語去反擊己方。
隻要以正當理由拿進了牢獄,羅織罪名信手拈來。
誰知這些衙差正要接近羅非白,江沉白用力一頂,那握著水火棍的同僚就往後踉蹌了。
阿寶懵懂,見到了這幅混亂場麵十分慌亂,下意識就要打人,卻被張叔拉到一邊。
街邊的人多,來往的縣民觀望著,又不敢摻和,就是看熱鬨,但多數人心裡都知道是非黑白,畢竟江沉白這些人好幾次當街護著無辜的人免於被一些黑心肝的衙役勒索錢財,隻是他們招惹不起啊,隻能默聲看著這一切。
旁側麵館的老板都放下了勺麵的竹漏,皺著眉,微微歎氣。
這阜城怕是要完了,可惜了那麼好的老太爺勤勤懇懇經營的大好光景。
“我是先太爺的後輩!你們誰敢拿我!”
嗯?
所有人都是一驚,連張叔跟江沉白都有點迷糊了,但很快意識到:不可能啊,他們跟老太爺再熟不過,其宗族子嗣單薄,皆是認識,怎麼會再多一個子嗣?
“前些時候我便在外聽聞老太爺亡故有異,特來阜城追查,沒想到你們縣衙這麼黑心肝,還敢拿我....”
張翼之跟柳甕先是不信,但心裡發虛啊,為了避免這人再叫喊引來縣裡沸騰喧嘩,張翼之顧不得身份了,親自快步下了台階。
老太爺之事絕不能提到明麵上來,至少若是證明這人真是其後代親族,他跟柳甕絕對會受掣肘,起碼明麵上不能對付,不然傳出去太難聽,也是不尊先縣令,更惹人懷疑。
自得杜絕其身份坐實。
所以張翼之急了。
這邊,羅非白見張翼之衝來,低聲急促:“江沉白,快將行囊給我,我手裡有證明我是老太爺後輩的憑證。”
江沉白立即反應,迅速將行囊遞給羅非白。
好啊,一看這一幕,柳甕有七八分信了,臉頰老邁皺紋抽動,也快步下了兩個台階,抬手厲聲隻會兩個衙役去控製江沉白。
江沉白此時信了羅非白的身份——這人此前不就提及自己在縣裡有貴人,那貴人還助她讀書考取功名,想來這縣裡最大的貴人也就是老縣太爺了,且也能寫舉薦信作保讓其得到一些當地舉人老爺的教導。
既是老太爺的後嗣親族,不管是不是來路正的,都是自己人,而且在縣內多少能得一些庇護,張柳兩人不敢放肆。
這麼一想,江沉白心下一狠,之前還不敢大肆動作反抗,怕被坐實忤逆之罪,現在顧不得了,雙手氣力大開,三兩下掄人彈腿,踢跪兩人後迅速奪了水火棍伏身拍打前麵撲向羅非白後背的一個衙差。
那人淒聲倒下。
砰!
張翼之有些功底,彈腿踢飛水火棍,一把欲抓住羅非白肩膀欲將人扣壓在地上。
可惜,人還沒抓到,這小白臉虛弱,慌亂中踉蹌將行囊裡的東西拽落在地,結果張翼之一腳踩過去。
好像是個令牌。
“咦,我的縣令令牌掉了,還被你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