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懸玉皺了皺眉,將兩件事的共同點聯係到了一起:“此種修煉方式會招致天罰?”
這個問題一出,對麵靜了很久。
江懸玉和褚爭鳴都要以為這位宗主已經離開了,對麵才再次傳來語焉不詳的一句話:“此種修煉之法雖有傷天和,卻也夠不上天罰的標準,北域那宗門招致天罰也不是因為這個。天罰乃天道降下的懲罰……隻會是關乎此界命脈之事。”
她歎了口氣:“懸玉,容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事關天道的話,所有被卷入其中的人都不會是單純的意外,不是過去跟此事有關,就是未來跟此事有關。”
江懸玉沉默了。
見兩個人似乎沒有彆的問題了,黎清乾脆道:“我去閉關了,沒事不用找我,有事找我也沒用。”
她隻是一介閒散修士,對天道之類的大事實在參與不來。
褚爭鳴連忙叫住了她:“等一下!既然食人族有解釋,那黎宗主知不知道食狗族是什麼品種?”
黎清:……
她覺得褚爭鳴是在拿她尋開心,乾脆利落地結束了兩邊的通訊。
褚爭鳴看了一眼江懸玉,感覺大腦有點過載:“她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江懸玉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大概就是,望川現在的處境比單純被食人族和食狗族當成食物更危險。”
*
江懸玉將他們查到的情況告知洛望川之後,洛望川開始感到壓力。
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講,這件事可能都有點刺激。
他決定先想辦法確定一下自己所在地點的時間。
於是他開始嘗試看守者套近乎。
好在他在社交方麵還是有些天賦的。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看守者終於對他的態度緩和了一些,願意跟他聊兩句天了。
當然聊天的話題隻涉及日常,不包括任何部落內的機密。
洛望川試探性地拋出話題:“你知道天罰嗎?”
“天罰?”看守者名叫阿生,他聽到洛望川的問題,滿臉疑惑,“什麼天罰?外頭出什麼事了嗎?”
如果這裡的時間點處於天罰之前,這裡的人確實應該不會知道天罰這個概念的。
洛望川想了想,換了一個問法:“這裡離無儘海多遠?”
阿生回答道:“不遠,翻過兩座山就到了。”
洛望川疑惑道:“這麼近的話,這裡怎麼感覺不到任何海的氣息?”
阿生撓了撓頭:“呃……應該是部落外結界的作用吧,我們部落以外的結界本來就有調節居住環境的作用。”
洛望川擺出一副沒見過世麵的好奇神色:“我以前從來都沒有來過南域,一直都對南域的海很好奇,聽說無儘海經常海嘯,不知道海嘯究竟是什麼模樣?”
阿生嘲笑道:“你彆是聽人胡說的吧?無儘海大部分是時間都是很平靜的,也就萬年前那次海嘯嚇人了一點。”
洛望川敏銳地抓住了關鍵詞:“萬年前的海嘯?”
所以他現在所在的地方其實並不是萬年前,而是正常的時間點?
那無儘海大部分時間都很平靜又是怎麼一回事?
他簡直不知道這究竟算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了。
阿生並沒有察覺到他複雜的心情,點了點頭:“對,那次海嘯幾乎把半個天都遮蔽了,大白天都看不見光。原本族長和長老們都覺得我們難逃一劫了,結果海嘯在馬上就要淹沒我們部落的時候突然退去了……真是好運氣。”
他描述的視角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以至於洛望川忍不住產生了一個疑問:“你見過?”
阿生哈哈大笑:“我這輩子才二十多歲,當然不可能親眼見過。”
洛望川稍稍鬆了一口氣,並沒有注意到他古怪的措辭。
阿生卻好像突然陷入了某種回憶,連語氣都變得空闊起來,他繼續道:“我們族群活到一定年紀就會重新退回至初生嬰兒的狀態,我雖然沒見過,但我不知道多少個前世以前見過。”
他們族群的記憶是會隨著轉生次數的增多而逐漸模糊的,但他依然記得自己站在漆黑的海浪之下直麵天災時的驚懼,這種驚懼感長久地銘刻在他的記憶中,無論轉生多少次都沒有褪色。
……轉生?
洛望川抬頭看向他,眉心漸漸擰了起來。
這地方太複雜,他得儘快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