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和王文宇一致認為這次遊玩沒玩好。
其實他們轉(玩,逛)起來其實大部分都在憂慮為什麼人這麼多了,真正看風景還真是不多啊……不過讓王文宇比較欣慰的是這裡的風景足夠天然,天然就是雖然有人造的景觀,但是大部分張晨帶他去的地方都很自然,這不需要什麼技術,隻需要呼吸一下,淡淡的清新的綠野香味兒撲鼻而來,不用問不用想,這就是大自然。
其實原來去這裡前半部分根本不用掏錢買門票的,但後來可惡的開發商完全發揮了他們奸商的本質,臉去個狗屁也沒有的前門都他媽得掏個門票,想這裡原來不過是個老人們晨練來的好地方……大自然就是悲涼啊。
現在連來個純天然的小公園還得掏個熟人票十元錢,你說這惱人不惱人啊。
“張晨。”王文宇坐在花池邊的一個石磚上,鋪了張衛生紙就這的做下去了,一邊把鼻子湊到茶花上聞著香味,一邊爪子裡握著畫板,一隻爪子還悠悠閒閒的轉著鉛筆。張晨還真沒見過有人能把錢比轉得這麼得意的,見過轉油筆的沒見著轉個黑不溜秋的2B的。
“乾嘛?”張晨也坐下,不過他可沒那麼細致耐心的鋪什麼衛生紙,瞎胡扒拉扒拉石子兒,一屁股直直坐下去了,不過他倒是沒什麼好興致去賞純天然的小花兒。
“你心情不好?”王文宇不愧是學畫畫的,心就是細,不一下就察覺出來什麼了。
“沒——有,就是太熱了,人太多了,不太爽。”張晨突然學著王文宇那樣翹二郎腿,然後兩手一耷拉在一邊,顯然是累壞了的樣子。
“好啦,這裡不是又涼快又人少,看,就咱倆,累了?喝水不?”王文宇難得的溫柔體貼,語氣輕柔的,無意間就像在撫摸那顆勞累的心,柔軟而舒服。
這樣的王文宇,給人的感覺很微妙,不過就和他本人給人的感覺一樣,微妙的存在。
“彆啦,你都說這裡就咱倆,哪兒有什麼賣水的啊?彆說,就是有,我也不花那個冤枉錢,你不知道這裡的一瓶礦泉水有多貴!”張晨把身子往後仰,都快要躺在花叢裡麵了,就這樣還很小市民的在乎幾塊錢。
不過給了我,我比他還嚴重……
“嘖嘖,哈哈,我有水啊,你看我有好幾瓶早上帶上的開水了。”王文宇聽了笑嗬嗬的,從背包裡拿出一大瓶水,笑眯眯的給了張晨。
張晨驚訝了小一下,口渴難耐,倒了一杯仰頭就往嘴巴裡灌。
結果——
“噗噗……這是什麼?這麼難喝?”哇靠,這哪裡是人喝的啊,苦不拉幾的,酸不拉機的,差點沒給他不小心咽肚子裡去,這還能喝啊?喝了保證他拉肚子……
“給錯你了,這是打算給伯母的,當然難喝,我看那配藥房子,好啊,苦的東西全在那裡麵了,能不難喝啊,我忘了把兩個一樣的杯子分開了,看混了。”王文宇抱歉的憨笑,不過照張晨看是怎麼看都覺得像是狐狸。
“咕咚咕咚咕咚~”張晨接過王文宇又遞過來的另一杯子,先是長記性的聞了聞,看沒什麼問題也就乾脆的喝了下去,喝了個爽。
王文宇不再搭理他,轉過腦袋,拿著畫筆刷刷畫起了他的速寫,果然,畫的就是那朵被他聞了百八十遍的小山茶,純天然的小山茶。
張晨喝的倒是快,沒過一會兒半大杯子的溫開水就被他灌下肚子了,王文宇心裡暗想,那可是快夠了一升的水啊,喝這麼多,真是豬啊……一會兒還不知道會不會跑著去茅房……
“啊,好飽……哎呀,渴的時候果然還是該喝白開水啊~什麼礦泉水的都不是正經東西啊。多少錢啊那能喝飽麼?”張晨喝完還來幾句感慨,把人民商人說的有多麼邪惡似的。
“得了吧你,你就是……哎,找不見適合的話來形容你。”王文宇畫了畫,總覺得應該回上一句,畢竟倆人是一起的嘛。
“……”張晨沒話說了,皺皺眉,挑挑眉,閉眼沉思一會兒,然後張嘴,想到了!
“王文宇啊,有沒有人說你嘴巴很毒啊。”張晨沒用怨念的話說,就是普通的那種平緩的語調來說,搞得彆人以為他不是在提出批評而是在很正直的談論什麼的國家大事……
“張晨啊,有沒有人和你說你嘴巴很欠揍麼?”王文宇沒生氣,因為他用同樣的句式回了張晨一句,恩,語氣當然很正常,王文宇是那種容易生氣的人麼?
當然是。
於是王文宇就上其下手,掄出拳頭照著張晨的肩膀就來了一拳,下手,伸出細腿兒朝著張晨的大腿上用力就踹了一腳,誰讓他個子高腿長胳膊長,欺負起來比他小幾號的張晨就特彆容易。最後再惡狠狠的假惺惺的說:“啊,晨子啊,對不起哦,我不是故意的啊……”
張晨嗷嗷嗷的,疼得直叫喚,一邊不停地捂住大腿兒,動作誇張的好像真被揍成蝦米了似的,嘴裡還怪叫著:“哦哦哦,肯定黑青了,我靠,我哥們兒都沒這麼對我下過重手的,你行啊,王文宇,你小子看我不忍心欺負你你就這麼待我的啊,有你這樣的麼啊?王文宇,你行啊!”一邊用哀怨的表情。
是的,你們沒看錯我也沒打錯。
張晨確實不是用一種惡狠狠的威脅的語氣,他哪敢啊,倒不是說王文宇真的有多麼多麼強悍,就是張晨個人的原因,他對王文宇這小子下不去狠手。他現在完全是自認倒黴了,語氣委屈的哀怨的,可以比得上怨婦了。
不過再怎麼哀怨的話到了某人嘴邊它就變了味兒了。給一男人用這種語氣,說出來要怎麼奇怪怎麼怪!
所以到了王文宇耳邊就又是一種味兒了。
王文宇聽了,攤手,停止畫畫,上前走去。
末了還伸出他那隻沾滿鉛色的手,撫上張晨的發絲,手指穿過一縷縷的黑色短發。呦喝,還挺順溜的,小子昨天洗澡用了他多少洗發液啊……摸摸竟然還摸見黏黏的洗發液樣的東西,聞聞,可不就是他的洗發液味道啊。
“張晨,你以後能不洗澡的時候開著燈啊?”王文宇聞了那熟悉的洗發液之後嘴角抽搐,覺得還是要提醒一下張晨彆這麼心安理得的用彆人的東西的好,雖然王文宇心裡把張晨當自己人,但不保準人人都把這貨當熟人對吧,畢竟這貨還是有讓人惱火的地方的。
“誒?你怎麼知道我洗澡的是關著燈?”張晨不再裝模作樣地揉大腿了,倒是很疑問的詭異的瞅著王文宇。
王文宇這麼一看的有點無語,彆扭了一下,說你洗澡都不帶關門的瞎子也看得到還指望我看不到啊,你以為我想看到啊。就是告訴你以後給老子開了燈,看你不開燈不看東西的亂用,用錯洗發液了吧,用成老子的了,用就用了還給我用那麼多,告訴你你得補給我!
張晨愁著皺了皺眉頭,微微撅了撅嘴,表示很委屈的樣子,然後還說:“我的用完了嘛,哎,一般情況下我是絕對絕對不會拿錯的,王文宇你就儘量放你一百個心吧!”
王文宇也懶得嘲理他,早就自己走回去,坐下拿起畫板畫字畫他的畫了,專心的把目光全聚在花池中,任由一點兒也不溫和的陽光打在他身上。
陽光剛好亮的刺眼,這時候張晨看的不遠處專注繪畫的王文宇,同樣也覺得,他很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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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晨,我畫完了,走吧,看老人家吧……哎?人呢?”過了一個多小時,王文宇滿足的畫了好幾幅速寫,終於覺得坐在花池細窄的杆子上實在累,腰也疼腿也疼,雖然還有點兒意猶未儘,畢竟這麼天然的景觀不太常見,但畫也差不多畫夠了,所以乾脆放下畫板站起來伸個懶腰,不畫了。玩也沒什麼興致了,和張晨去看他媽吧。
想到見張晨的家人,心裡就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說不上來,但是不壞。
“呼呼……啊?哦……”呃,原來張晨坐在那裡等著等著給睡著了,不過還好不是睡成死豬那樣的叫不醒,這個好點兒,王文宇有一點兒動靜他就起來了。
然後張晨就和王文宇一樣,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大了個大大的瞌睡。
“畫兒哇了?不再玩兒玩?”張晨打著嗬欠,嗚嗚哇哇的說話。
“恩,我懶得玩了,畫夠了累死了。”王文宇整理畫板,整理東西,然後拍拍屁股,好嘛,他剛剛到底是怎麼坐下去的啊,這是什麼欄杆啊,怎麼還是尖的,沒疼死他屁股……
當然他那哪兒疼所以什麼都不想乾,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說得出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