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傷寒,滿天星光卻仍覺蒙蒙,一抹白色的身影穩穩落下。
忽然,他笑了,冰塊似的臉笑起來有種滄海蒼天在眼前的錯覺。
“哥?”白紫煙憂心忡忡地問。
百曉生定了定身,這次他卻沒有看白紫煙一眼,隻是朝龍喬容說道,“帶她走,履行你的承諾。”
龍喬容點頭,不需要過多的言語。
“哥,我……我。”白紫煙想要解釋卻發現找不到任何理由。
笑了笑,望著遠處的綠樹蒼蒼,在黑色夜幕中,這抹白色淒涼而溫柔地眼神,染上了一層決然的傷感。“煙兒,走吧。再不走,段鵬陽就要追來了。”
“可是,哥,你們留在這裡……”
“放心吧。哥永遠都會默默支持你。”百曉生深邃的笑容中,憔悴的嘴角一絲上揚,“煙兒,快走。”
龍喬容拉起白紫煙的手,像百曉生深深一鞠躬。在他心中,百曉生是個白少鶴一般的存在,純白,古怪,正直。
寂靜的樹林中,突然一陣怪聲,一隻猴子迅速跳上白紫煙的肩上,龍喬容出手正想一掌打去,卻聽白紫煙趕忙阻止,“老孫,你怎麼來了?”
老孫唧唧唧唧的叫了兩聲,便盯著白紫煙不願放手。
“算了,那就帶它走吧。再不走,段鵬陽真的要追來了。”黑豹在一邊提醒到,不停地向遠處望,深怕有人追來。
“我們走。”龍喬容沉著下令道。
“哥,我走了。”
“恩。小心照顧自己。”筆直的姿勢始終如舊,白色的衣袖裡拳頭緊握。但是,他不能,他是理性而無所不能的百曉生,萬事萬物都有其規律,他應該懂得,應該遵循緣分和愛。無緣便任之,何必強求?可是心裡卻疼得吃緊,是不是所有的愛都這般讓人疼痛。
她的聲音已漸漸消失,伴隨著那個曾給她傷害的男人。
隻能說,小心照顧自己,再多說的都是無用,什麼你要幸福,什麼好好相愛,都是空浮的屁話,都是書中騙人的謊話。
人世多揣摩,空讀聖賢書,百曉生阿,百曉生,你知道了世間這麼多的事,又有何用。因為懂得,所以放棄,所以才如此痛心到難以呼吸。
段鵬陽追上來的時侯,隻見那屈膝傷痛的百曉生,一滴一滴紅色的血從白色的外袍裡滲出。他慌忙大問:“煙兒呢!煙兒呢!”
“煙兒,已走。”看著那張慌亂的臉,這冰塊的顯得更為蒼白,他慢慢地吐出四個字。
“不可能!”段鵬陽惡狠狠地說道,便一個人又向前衝去,月下飛梭在樹林中尋找不斷地從一個枝頭跳到另一個枝頭,“煙兒!你在哪裡?煙兒!”
百曉生淡淡地看著,完全不顧體內流逝的生命,失去煙兒的感覺早已讓他忘記周圍。“愛令智昏。”
“煙兒,沒走對不對?”過了很久很久,段鵬陽喪氣地折回,苦苦問道,“你騙我的吧?”
“人多勢眾,我敵不過。”敵不過的是所謂的愛,所謂的緣分。
“你騙我!”段鵬陽息斯底裡地大喊道,“你騙我!煙兒!煙兒,你快回來!”
百曉生冷冷地看著,不發一言。
段若兮歎氣,上前,“鵬陽,我們得回去了。這麼大的事情發生,父王都不知道怎麼樣了。還有百堂主,你的傷勢再不醫治就會有生命之憂。”
“生命之憂?嗬嗬,我連煙兒都失去了,又怎麼會擔心著生命之憂?”
“他們不會跑遠的,這白城方圓數裡都是森林,沒有專門的向導是不會走快的。我們回去好好商討,馬上派人追蹤,還會有希望。”段若兮說道。
“希望?”百曉生輕笑。
“要找回煙兒!要找回煙兒!”段鵬陽喃喃道,一把摘下頭上的紅色禮帽,砸在地上,咬牙切齒地說道:“龍喬容!我和你勢不兩立!總有一天,我會搶回煙兒!我要讓你失去所有!”
血光染紅了白色的百曉生,更是腥惹了一身喜氣的段鵬陽。兩張蒼白的臉忽然安靜了下來,段鵬陽若有似無地感覺到了一絲莫名,“倘若是我,我不會讓她走的。”
百曉生轉頭看了一眼,嘲笑道,“打打不過,說說不動,比比什麼,愛愛什麼?”
段鵬陽垂頭,陷入深思。
喜慶的白城,突然變得警備森嚴,烏雲密布。梧桐的眼都要望穿了天空,卻還是等不到主子的身影,思及一同消失的還有自己剛認的弟弟,眼淚又開始飆飛。周圍不斷跑動的士兵,大家都避之不談的話題,沉悶的空氣中之剩下綿延而悲傷的普天大雨,小姐,你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從殺人魔手中逃脫!神,請你保佑小姐,我願意用我的生命,我的一切去交換,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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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叫我夫人?”白紫煙躺在熟悉的懷中,一路的狂奔已讓她筋疲力儘,終於在翌日清晨奔出了叢林,進入大路。當然這中間少不了老孫的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