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總而言之,疏墨的這門親事還是給她帶來了一點好處,也給家裡的女孩子都帶來了一個讓人歡呼雀躍的消息。
每月逢四九日期,她們都能去鳳鳴閣去學琴了。就是說一個月有六天,她們能自由出入於疏府內外了。
話說這鳳鳴閣真是南陳的一支奇葩。先不說南陳於女子多束縛,貴族女子皆不可拋頭露麵,且學堂書院多設於各府內院。偏這鳳鳴閣是公共學琴場所不說,更讓驚訝的是它皆是女子教學。
坊間傳聞這鳳鳴閣開辦者徐絲韻曾是當今聖上風流史上的一筆。隻是她出身賤籍又生性散漫。恰她愛琴如命,當今聖上特賜了這所鳳鳴閣。坊間傳聞雖不可全信,當這鳳鳴閣的確與皇家貴族戚戚相關。其一,這所琴院隻招女子,但多是皇親貴胄。其二,在世俗對女子頗束縛的南陳,鳳鳴閣隻怕唯有皇家給它做支撐才能維持。連北韓之人都道,鳳鳴閣,南陳貴族琴院。
當然,鳳鳴閣在很大的程度上倒成了貴族小姐們的幌子。十幾歲的少女恰是天真爛漫之時,卻每日拘於府內自然一心想出去看看。鳳鳴閣雖名義上為公共琴院,可何曾有哪位普通人家的女兒入內了。況它的學員皆分期學琴,各家視情況而定。所謂去鳳鳴閣學琴,除了能坐在轎子中晃晃蕩蕩遊個大街外,與在家呆著也沒什麼不同。因此南陳皇族名門多附庸風雅,將女兒送入。
隻是疏相對此一向頗為不屑,疏家女兒皆不入鳳鳴閣。這次是因為徐大公子精通音韻,偏疏墨對此一無所知。疏家本著不能讓人瞧輕了自家女兒的念頭讓疏墨學些琴藝。可名門望族家的女兒都是去的鳳鳴閣,疏家何苦讓人說閒話。疏相隻得也將女兒送入鳳鳴閣。自然,以防萬一,所有的姑娘都一齊去了省得以後的麻煩。
於是每到四九日期,彆說疏家小姐,就是小姐身邊的丫頭都笑逐顏開來。這天,冬至從一大早臉上就堆滿了笑容。給疏采倒茶時,竟然還笑出了聲。疏采被她逗笑道:“冬至,你就這麼開心?”
冬至笑嗬嗬道:“那是自然了,姑娘你不知道,彆人都羨慕我呢,我每個月都能這麼名正言順地出去。唉,我真是做著夢都要笑出聲來。”
“誰做夢都要笑來著?”疏羽笑著帶丫環綠袖走進來。
冬至忙道:“原來是羽姑娘,快坐著,我倒茶去。”
疏羽笑著對疏采道:“阿采,你沒發現每次這時我來,冬至都特彆殷勤?”
疏采略提高了聲音:“你每次都帶她偷溜出去嘛。”
她這話一出,嚇得疏羽連忙用帕子捂住她的嘴:“你真是要死,想讓娘打死我是不是?誒,不對,你怎麼知道的?”
疏采推開她的手,好笑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講呢,每次都讓綠袖拖著我,我不想知道也難。”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冬至說漏了嘴,彆讓娘也知道了。”疏羽鬆了一口氣。
自從她們去了鳳鳴閣一個月後,大多對坐在轎子裡逛街失去了興趣。因此,由疏絡帶頭,她們玩上了一種危險的遊戲,扮成小廝偷跑到街上去玩。反正大家口徑一致,誰知道她們到底學了多長時間的琴。
一開始,是疏絡攛掇著疏桐月去,她們倆平日在家裡都是被捧上手心的。這些年除了看親戚,去廟裡上香都沒出去過。這會,什麼都比不過去街上玩更讓人心動的,偏巧她們倆膽子又大,料著彆人也不敢告了狀去。接是就是疏綾,她年紀小不懂事,孩子氣地也跟了去。還有一個就是疏羽,她也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也跟著去鬨。一向算不上和睦的姐妹這下倒同仇敵愾了。
疏羽才偷跑出去兩次,已經跑上了味,今日就是來攛掇疏采的。
“反正你也知道了,若是要罰,你也有沒看好姐妹的錯,反正都是要挨罰,索性一起去好了?”疏羽笑咪咪地把這套說辭搬出來。造孽,這是疏絡被疏桐月發現時誘惑疏桐月一塊去時所說的,接著就被疏桐月用在疏綾身上,疏綾又用在了疏羽身上。如今,這番說辭又要來發揮功效了。
疏采笑而不答,隻問道:“你先說說,怎麼你出去倒讓我的丫頭陪著?”
疏羽答道:“我還以為要問什麼,這有什麼?綠袖,你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