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帶來的官兵足有兩三百人,靠著人多兼對手早已體力不支,北韓的死士全被殲滅。當然,除開從楚州趕來的人外,其它人無一生還。
滿地都是鮮紅的血,滿地都是沒有的生氣的屍體。天邊黑壓壓的烏雲聚集而來,這裡是連陽光都不肯來看一眼的地方。
疏采呆呆地看著地上的宗昊,斷了線似的淚珠緩緩將宗昊染著血跡的白衣浸地暗紅,一點點地讓人頹望下去。
“疏姑娘,該走了。”有人想強行將她拉走。疏采死死握住宗昊的手,嘴裡胡亂喊著:“不,不,不……”
但她終是被人拖走了,她全身的力氣早已耗儘,隻一雙眼睛直盯著宗昊,一直到她被人塞進了馬車。
一切都看不見了。
她還沒有記清他的模樣。
她居然留他一個人在這裡!
像一個瘋子一樣,再也沒有人能拉得住她,疏采跳下了馬車,踉蹌地向宗昊跑去。
她沒能跑到他身邊,辰王讓人打暈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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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起來了,瞧,哭得多可憐。”昱辰笑眯眯地用手指沾了點疏采臉上的淚水:“如今可知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吧?怎麼樣,若想報恩就告訴我龍騰符在哪裡?”
淚水糊了疏采的眼睛,但並沒有糊了她的腦子,她拚命眨著眼,似乎表示同意。
昱辰滿意地解開她的穴道,可隨之而來是右腳鑽心的疼痛,疏采狠狠地踩了他一腳,撥下發間的金釵就要向他刺去!
昱辰反映極快,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扭,另一隻手往她身上一點,疏采立即動彈不得了。辰王連忙扶住牆壁,跳著腳向外喊道:“來人!”
兩個丫環進了門,見到屋裡這般情景,立馬變了臉色,一個趕忙去叫大夫,另一個扶著昱辰坐到床邊。
在大夫進來之前,疏采就被人抬去了另一個房間。沒有人替她解開穴道,剛剛昱辰的那一下讓她的手腕扭了筋,她保持著這個姿勢,手腕隱隱發痛。門被人帶上的那一刻,淚珠跟梅雨時節的雨水一樣沒有儘頭地從她的眼睛裡溢出,浸濕了她的臉,浸濕了枕頭,浸濕了床鋪,浸濕了她的整個世界。
她多希望自己能夠有出息一點。
她多希望自己不要在這懦弱地哭。
她多希望,他沒有死,他還活著。
但這一切,都隻是希望而已,希望往往是絕望的彆名。
他死了,她還活著。
他已經不會記得這一切了,可她永生都忘不掉這一切。
昱辰再來見她的時候有點滑稽,她這一下踩得夠狠,昱辰隻能一隻腳蹦蹦跳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