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發生的一切,對諾金來說,就像是一個極其荒誕的噩夢,痛苦的記憶仿佛將那短短的一天拉長成了一個世紀。
他在帶那個瘋雌蟲科學蟲員離開的時候,行蹤暴露,聯邦一名將領帶蟲攔截了他,一番纏鬥之後,他的骨翅中了聯邦特製的毒液彈。
諾金帶傷回到帝國,他以為這次任務失敗,蟲皇會叫他等下一次機會,或者安排其他蟲去。
麵對骨翅受了毒傷的諾金,蟲皇卻突然語出驚蟲,“這是聯邦特製的毒液彈,帝國目前沒有解藥,也就是說,你的骨翅以後都不能再用了。既然不能再使用骨翅作戰,你就……留在皇宮做我的雌君吧。”
蟲皇說的話太過荒唐突兀,諾金一時間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直到蟲皇再次重複那句話。
要是彆的蟲早該是欣喜若狂,可是諾金卻一板一眼回絕:“有負陛下厚愛,我已有心儀的雄子,且無論是身家背景,還是身份能力,我都不夠資格,擔當不起陛下的雌君之位。”
“心儀的雄子……”蟲皇意味不明地低聲呢喃,他伸手抬起跪在身前的雌蟲的下頜,明明說著要娶眼前的蟲做雌君,諾金在他眼裡卻看不到絲毫喜愛之意,“那隻雄蟲已經死了吧,即使這樣你也不願意嫁?”
被雄蟲觸碰到,諾金一瞬間脊背寒毛倒豎,怕惹怒蟲皇,他強忍著沒有往後躲開,“至少,現在的我依然喜歡著他,所以不想嫁給彆的蟲。”
蟲皇嗤笑了一聲,臉上看不出喜怒,卻慢悠悠地說出了殘忍至極的話,給諾金安上以下犯上,傷害雄蟲的罪名,語氣甚至算得上溫柔。
在諾金滿眼不可置信,還沒有什麼真實感的時候,他就被護衛快速押了下去。
諾金被粗魯地扒掉上衣,被強製伸展開骨翅,他的骨翅是少有的純粹冰冷的黑色,末端暈染了不詳的暗紅,此刻卻侵染了雜亂的紫色流體,被毒液侵蝕的骨翅已然無法用於戰鬥與飛翔。
雌蟲的骨翅比不上亞雌的更為嬌小,色彩更為瑰麗多樣,他們的骨翅堅硬,巨大,鋒利,除了飛行,便是戰場上收割生命的武器,諾金的骨翅是在雌蟲中也少有的黑色,比起大多數雌蟲更為暗淡不討雄蟲喜歡。
可是即便自己的骨翅再不好看,諾金也沒想過有一天會失去它。
骨翅被連根折斷的痛苦,諾金現在回想起來還會心臟發緊,可這與接下來的刑罰比起來,似乎又算不得什麼。
骨翅被折斷後,沒給諾金喘上一口氣的工夫,緊接著諾金被壓製著跪在一個模樣奇怪的機械台柱前,頭顱被按在冰冷的金屬台麵,一隻微涼的手伸過來,輕輕放在他赤’裸的腹部,諾金掙紮了一下,卻掙脫不得。
不是自己喜歡的雄蟲,哪怕是蟲皇,是帝國至高無上的君主,那隻手在觸碰到腹部的時候,也讓諾金全身泛起一陣強烈的毛骨悚然的惡心感。
蟲皇臉上還是帶著慣有的微笑,語氣依然溫柔,“那隻雄蟲死了,你既然不願意嫁給彆的蟲,自然也不需要繁衍,生殖腔這種東西,留著也沒什麼用,你說是吧?”
當時的諾金其實心裡十分害怕,但他卻沒有說任何求饒的話,他隻是低聲呢喃了一句:“為什麼……”
沒有蟲回答他,蟲皇拿開了手,站在一邊冷眼看著。
後腰處有冰冷的觸感,諾金的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他知道那是萎縮劑的注射器。尖銳的金屬針刺入生殖腔,一開始,其實並沒有多痛,針刺的疼痛就像被黑尉獸叮咬了一下,?但是注射過程中,諾金的身體卻控製不住地顫抖個不停。
“你這張臉也太好看,就算流放荒星也有被其他蟲看上的可能,想來你也不希望被彆蟲看上吧,不如我就幫你到底,把這個後顧之憂一並解決了。”
蟲皇說的話,諾金聽到了,但他已經沒有精力去思考,萎縮劑注射進生殖腔以後,他的腹部傳來一陣緊縮的劇痛感,行刑完後,他被隨意扔在了地上,諾金疼得整隻蟲都蜷縮了起來,根本沒有一點站起來的力氣。就連臉上的皮膚被帶毒的利刃劃開,那種疼痛在萎縮劑的劇痛覆蓋下,都不太明顯了。
周圍的蟲很快都離開了,隻剩下諾金一隻蟲忍受著從腹部蔓延開又侵入四肢百骸的劇痛,孤零零地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無助呻’吟,顫抖。
……
蟲族雖然是個科技發達的種族,能上天入地,跨越星球,但是某些觀念卻堪比人類封建社會,甚至有過之無不及。蟲族社會對雌蟲貞潔觀就極其嚴苛,隻是在雄蟲麵前裸’露了上半身,被雄蟲觸碰到了腹部,在這個種族看來,已經是極其嚴重出格的事情,也沒有雄蟲會娶這樣一隻雌蟲。
蘭明沉默著,他陷入了極度無語的狀態,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同樣身為蟲族,他完全知道這些蟲腦子裡的觀念,甚至能夠理解,畢竟所有蟲就是在那樣的教育下長大的,畢竟雌蟲常年受這個扭曲的社會荼毒從來沒有接觸過其他思想。
離譜,離了個大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