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把一行人在酒店裡安頓好,天色已快傍晚。鑒於這團也不是什麼旅遊性質的團,在我和張準交換電話號碼後,就由著他安排他們自己隨便吃了。
離開之前,我對著李律的方向猶豫了下,還是決定鴕鳥的縮縮頭,轉身走出旋轉門。
我……還沒做好單獨麵對他的準備。
門迎在路邊幫我殷勤地打車,我在旁邊神色鬱鬱。他也不過如此,半個小時前情話還說的那麼溜,現在竟連出來送一下都不肯。這就是讓我心心念念了小半年的男人?
車子很快來了,我低頭上車,就在要關門的時候,一隻白皙有力的手擋住了車窗。
“恩彩,我們談談吧。”
我抬頭,外麵是彎下/身對著我的李律,可他的眼神內竟閃著隱隱地懇求之色。
自己好不容易構築起來的心理防線頓時崩潰,我的手掙紮了一下,還是收回來,自己朝裡挪了個位子。
“去秦漢茶館。”我扭頭對司機說。
“好嘞~”
車廂裡安靜極了,隻有廣播裡還放著一檔交通台主持人的談話節目,我不禁鬆了口氣。
我不是那種善於交際的人物,平日裡最怕的就是應付司機大叔的各種搭話,所以能坐地鐵就不會坐出租。在接了家教的活計後這種情況好了些,可有些事情畢竟是天生性格使然,即使是刻意改變也改不了多少。
我的手在一側搭著,李律的左手不一會兒就自動搭了過來,小心地摩挲著,直到把我的右手完全握住。
見我沒有反抗的意圖,他綻出一個開心的笑。
我在內心默默歎氣,真是越來越不懂這個人了。隨著我對他了解的加深,自覺得他的世界逐漸變成了個無底洞。
我看不清他。
比起我單純的二十年人生來說,明明他和我差不多大,卻已幾經輾轉。麵對這樣的人生經曆,我更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下車時,李律搶著付了車費,末了還字正腔圓地說了聲“謝謝”,我在旁邊不禁噎住。
突然想起來他曾經提及的關於童年學中文的事情,他竟然還記得怎麼講,這是不是證明他對初戀還餘情未了啊?
哼。
剛剛生起的軟化心思立刻被嫉妒狠狠拍滅,我瞪著在外麵為我開著車門的男人,李律大概也覺得我莫名其妙極了。
反正女人本來就是難伺候的生物!
兩人落座,我隨便點了壺茶,看著對麵好像沒什麼交談意圖的李律:“說吧。”
“嗯?”
我眉頭一豎:“李律,如果你還希望我們倆的關係繼續進行的話,那你現在最好老實交代。我是不喜歡從彆的八卦小報裡知道你的過去,但是這也並不代表我不希望聽到你親口對我坦白。”
我猶豫地接著補充:“我不想讓我們之間被模糊的謊言充斥著,還有,我對現在的狀態很不安,我甚至感覺不到你是不是在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