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共睡一室(一)(1 / 2)

被獻上的美人 墨九言 4197 字 8個月前

梟雄也是需要尊嚴的。

尤其是此刻。

褻褲對他而言,頗有重要。

自兩三歲記事以來,從無人替他脫/過褻/褲。

更彆提讓衛慈脫/他的褲子。

謝南州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拖著沉重的身子邁入浴桶,就在藥浴覆蓋住他身子的瞬間,這才終於暗暗鬆了口氣,就仿佛終於有了遮體之物。

再不用承受被人盯視著的羞愧之感。

無人察覺到,霧氣蒸騰之中,謝南州的耳垂微微泛紅。

然而,下一刻,渾身針紮般的疼痛席卷全身,意誌力強大如他,靠著浴桶壁的同時,仰麵沉/吟/了一聲,因著在強忍著巨大的疼痛,他唇瓣輕顫,額頭青筋突突直跳。

仿佛正忍受著某種難以承受的痛苦。

渾身肌膚如被火燒。

陸洛塵一門心思撲在了謝南州的身段上麵。

孫神醫也不像是個細致周到之人。

唯有衛慈察覺到了謝南州的異樣,問道:“神醫,夫君他為何……這般痛苦?”

孫神醫抬手捋了捋雪色須髯,這才恍然大悟:“老朽險些忘了,這藥浴可以重新塑造體格,但也會從病患肌膚穿透,滲入血肉之中,就好比是斷骨之痛吧。你夫君是位統帥將軍,想來必然可以承受,故此,老朽便沒有提前告知了。”

衛慈:“……!”好狠的神醫,她竟莫名有些心疼謝南州。

衛慈挨近了浴桶,語氣無比關切:“夫君,你……可能受得住?”

可能受得住?

他有的選擇麼?

但謝南州心頭還是湧上一股莫名的異樣。

衛慈是第一個詢問他,是否能夠承受得住的人。

從年少擔起家主之職開始,就仿佛他生來就該如此,人人指望著他,他身後卻是無人可以依靠。

“無事。”男人麵目冷沉,淡淡啟齒。

陸洛塵湊了過來,一手拍了拍胸口:“幸好不是本郡王受此重傷。謝二,還是你厲害。”

謝南州一雙幽眸半張半合,纖長睫毛氤氳在蒸騰的熱氣裡,露出的肩頭顯出腱子肌,大抵是正在強忍著痛苦,以至於他渾身肌肉緊繃。

他隻淡淡瞥了一眼陸洛塵。

謝家的擔子壓著他數年了。

人人都以為,他是神人,並非凡胎/肉/體。

無人問他疼不疼,累不累,是否還能扛得住。就仿佛理應承受一切。

正要閉眼假寐,一女子輕柔關切的嗓音傳來:“夫君,你若是疼得受不住,可以叫出來。”

謝南州一愣,睫毛輕顫,抬眸望向了衛慈。

叫出來……?

他麼?!

好像自幼時起,他就被告知“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是嫡係一脈,是常勝侯府的世子,記事起便知道他沒有資格哭,更是沒有資格喊。

一切苦難,自己扛著。

扛不住就硬扛。

死扛!

第一次有人讓他受不住就叫出來。

謝南州對上了那雙瀲灩桃花眼,不知怎的,忽然又閉上了眼,仿佛很不想與麵前女子牽扯過多。

衛慈以為他乏了,便對陸洛塵道:“小郡王,夫君需要休息,若不你先出去吧,這裡由我守著就行。”

陸洛塵撓撓頭,盯著浴桶下麵看了幾眼,實在什麼也瞧不見,這才訕訕離開了屋子。

孫神醫離開之前交代道:“要想解毒,需得先固本,你夫君的身子已經受了重創,待他泡上一整夜,老朽再給他用藥解毒,不然,會傷了五臟六腑,屆時,就是神仙也救不了。”

一言至此,孫神醫眼神頗為怨念:“晚上多炒幾樣小菜,老朽晌午沒吃飽。”

見老人家嘟著嘴,衛慈愣是被逗笑了:“好、好、好,太陽一落山,我就去準備晚飯。”

這位老先生,還真得哄著點。

果然,孫神醫聞言,十分歡喜的哼著小曲兒離開了。

此刻,屋內再無旁人,衛慈見謝南州額頭溢出一層細密薄汗,便挽袖給他擦拭。

鮮少有人可以挨近謝南州的身子,更何況是觸碰到他。

哪怕此刻,身負重傷,他防備心依舊甚重。

謝南州一睜開眸子,就看見一小節皓腕在他麵前晃來晃去。

驀的,謝南州渾身更是緊繃,在衛慈替他擦完汗,將手臂挪開時,他又立刻閉上了眼,仿佛隻有如此,才會避免了不必要的眼神接觸。

在他的夢中,身下美人圈著他的脖頸,含情脈脈與他對視,那眼神仿佛癡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