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村不是沒有商旅停下來討碗水或者尋處農家打算落腳歇息一陣，隻是都是自村南而入，村東口對麵即是一座巍峨的大山，又值秋日天乾物燥打算封山，又怎麼會有所謂的陌路人自村東而入。

若是從村南而入，此處多農舍，為何偏到我這老鰥夫家來。

萬俟垣慢慢地站起來，神經纖維卻繃緊了，在腦子裡思索了片刻，始終全無來人的頭緒，索性打開門準備情況不對就出手相搏，但開了門卻驀然怔住了。

弱冠之年的男子，一身白衣，劍眉飛入雲鬢，笑容恬淡溫雅，眼神卻是出奇的冷漠，透露著隱約的厭倦，臉龐棱角分明卻因為多年的漂泊而顯得風塵仆仆。

像，太像了。

隻可惜是男兒，同她不一樣。

意識到自己短暫的失神，迅速調整過來，眯著眼睛問道“先生從哪裡來”

“大漠。”他的唇角始終噙著一抹和煦的笑容，“叨擾了。”語氣隱隱有些歉意，眼底卻依舊冰冷不見絲毫變動。

像是初春掛在枯萎的臘梅上仍舊矜持的雪花。

寒意刻入骨髓。

萬俟垣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回屋端出一碗水。

倒在瓷碗裡，清澈地泛著漣漪。

——“萬一他下毒呢？”

——“不會的，他不會對你下手的。”

那男子也不遲疑，接過水大口吞咽下去，喉頭滾動，喝完後遞還給他，擦了嘴角的水漬，轉身大步離開。

萬俟垣這時才真正愣住了，原本準備好了放在肚子裡的話此刻卻全然派不上用場，隻得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苦笑起來。

——“為什麼要了碗水喝完就要離開？”

——“這個接近他的謊言太過拙劣，不過沒關係，我隻是想要通過你告訴他……”

我閼止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