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事實證明,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是正確的。當你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時間會很漫長,當你很喜歡的人在一起,時間將會很短暫。似乎就在那個午後,我們就這樣畢業。依靠文理兼備的優勢,我考進省中提前招生的強化班。當然傅昕也是,班裡有很多人都考到,唯一遺憾的是雲卿沒有考到。但傅昕不覺得有什麼,每天晚上,他沒事都會去學校接雲卿。
在第一天的自我介紹上,傅昕的介紹依舊那麼張揚,在黑板上留下他的大名,我看著那兩個字,依稀想起小時候,記憶太過遙遠。
高中的歲月,對我來說還是一樣的過日子,隻是傅昕有些反常。我敏感的感覺到與雲卿有關,我問他:“你們怎麼了?”他一僵,並不回答,我還是沒問下去,
雲卿也通過中考,考入與我們一樣的高中,隻是班不一樣。我們學習很忙,傅昕自然不可能同初中一樣,與雲卿同進同出。我設想過許多可能:傅昕與雲卿分手,或者傅昕疏遠雲卿……隻是我沒想到雲卿本身,她就那麼正大光明和另外一個男生出現在我和傅昕麵前,說:“傅昕,我們分手吧。”說完還有意無意的看我一眼。
我不知道傅昕是不想分手還是出於紳士風度,將分手權給了雲卿。但我知道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很大,因為他隻想談一次戀愛,如同我一樣。
他買了很多酒,到我家。因為我家沒人,然後開始喝,一瓶一瓶,喝的紅了眼,直到他醉了,有些不清醒,我也開了一瓶,喝了一口,好辣呀,真是不好的味道呢!我站起來,準備打電話,卻聽見傅昕有說什麼,我靠近爛醉如泥的他,似乎聽見:“君生,你為什麼不是……”不是什麼?我想問,雲卿麼?我自嘲的笑笑:“傅昕,你還真是見色忘友啊。”給他家打完電話,整理一下,倒了杯蜂蜜水放在桌子上。
我坐在沙發上,黑暗,真的很令人難受呢!我突然有種離開的想法。
日子照樣過,隻是傅昕變了,變的我不再熟悉,他開始拚命的開我的玩笑,公然與我做一些曖昧的動作,甚至在班上說:“君生,你從了我吧,我喜歡你。”但是,沒有人有反應,就連一些初中同學也不在意。我無奈:“你想找替身可以,去找其他人吧。”傅昕定定的看著我:“你認為我真的是在找替身嗎?”說完揚長而去,我疑惑:不然呢?
不久傳出他和寧然交往的消息。晚上,我們還是三個人一起走,隻是雲卿變成了寧然。傅昕對寧然還是很好,隻是我感覺少了什麼,隻是感覺,感覺罷了。
(六)
我和寧然的交情還可以,也許是因為身上有一半的血是相同的吧。儘管我對母親已無印象,但我對著寧然的臉,還是覺得有些牽絆。
母親是在我兩歲時,拋棄我的,因為父親是如此無能。但就在她離開後,父親發跡了,隻有幾年。總之,我家就是暴發戶。而寧然應該比我小的,但她跳了三級,和我們一起讀初中高中。
寧然總是喜歡叫上我,我看著他們戀愛,看著他們談情。我懷疑,是否以後傅昕的所有戀情我都會這樣默默見證?心難以言喻的痛。有這麼一刻,我想逃離。
高中,傅昕討厭寫英語作業,於是每次都是我代勞,我們就這樣曖昧,他不退一步,我不進一步。
直到快分班的時候。
“爸。”難得看到父親回家,“嗯,君生,爸爸想送你去英國,畢竟那裡比N市要好一些。”
沉默,良久的沉默。“我想想吧。”
高中文理分科是很正常的。“君生,你會留在強化班的吧?”傅昕問我,因為兩個強化班隻留一個,所以必然會有人退出。我笑而不答。我知道他肯定會留下。而我,也自有去處。
新分班的名單已經貼出來了,在學校公告欄上。傅昕先是瞟了一眼,然後又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發現了麼?也許吧,因為整整15個班都沒有我的名字呢。
“江君生,你最好跟我解釋清楚!”
我怎麼解釋?“我爸希望我去英國,”我第一次發現解釋是如此多餘。他看了我很長時間,然後丟下兩個字“隨你!”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低頭苦笑,不挽留嗎?不願意還是不值得呢?你知道嗎,傅昕,有這樣一個故事:風吹過,葉子想挽留卻被刮落,而樹枝想挽留卻留不住,你說,樹葉飄落,是風的追求還是樹不挽留?
我已踏上遠去的路,隻希望你最後的溫柔。
寧然到現在還和我有聯係。她說:現在傅昕喜歡等到最後在走,她說:現在傅昕很喜歡鋼琴,她說:現在傅昕自己寫英語作業,她說:現在傅昕很喜歡看她。
寧然問我:“君生,你真的不回來嗎?”
回去嗬,我已經忘記這兩個字的模樣了,我希望他幸福,也希望自己幸福。
我真的很矛盾和糾結,我會漸漸學會忘記你,傅昕。
我們就這樣六年相識,三年相知,一年曖昧。
原諒我,我放棄對你的愛。
因為我也隻是一個普通的男生。
點皙 於2009.1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