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一進來,見到卓荷的樣子,跟她料想的差不離了。
“我就說此事可能是個誤會。”二房和聞家一個不知道叫什麼的族母,把跪在地上的江映兒給扶了起來。“好孩子,彆跪著了,快入冬地氣濕涼,仔細跪壞你的身子。”
“謝謝二嬸嬸和...”二房說這是你聞家的外戚,“算算輩分,該叫姨母。”
“謝謝姨母。”那位姨母應聲點點頭,笑著跟江映兒說了兩句寬慰話。
留意到她動作緩慢,起身時攏身的鬥篷開了些,因為今日她穿的白芍花裙,顏色淡,聞衍眼尖,見到膝蓋處的裙擺略紅。
“......”
說到跪,聞衍想起,她膝蓋上本有舊傷,兩個時辰,為給母親出氣,罰得挺重。
那是出血了?
晃眼之間看不真切,她攏好鬥篷罩住,站離到了一邊的最末尾,排首俱是長輩,她沒有坐下。
謝字落之後,他那妻子垂首,沒有再看他一眼。
三房對於二房擺出來的好人姿態翻了個白眼,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就她能裝。
剛剛卓荷說了,聞老太太私下給江映兒撥錢,數目還不少,是怕聞老太太喜愛江氏,把管家的給她,上趕著巴結沾鮮。
“衍哥兒,你三嬸嬸我心直口快不怕得罪人,我是站你媳婦這邊的,咱們生了眼的啊都能看出來,你媳婦進門不光彩,大嫂嫂的確是不喜歡她。”
三房潑辣,擺台上說了,江映兒和聞衍都沒開口。
三房的話吧嗒吧嗒,盧氏氣得連聲你你你,可三房還在說。
“大嫂嫂你也彆怨我,昨兒個筍粉的事情,換成我們這當婆婆的,媳婦親自下廚,就算是真的做得不好出了差錯,好歹是小輩的一片孝心都會體諒,哪會像大嫂嫂刁難刻薄....”
“還有衍哥兒,做嬸嬸的說了就不怕你記恨當家扣我們三房份錢做恨。”
三房話就是故意的,她今天替江映兒出頭,要是三房穿小鞋,就是長房乾的。
聞衍抿唇,“三嬸嬸言重了。”
“兩個時辰跪在祠堂那磚地上,男子都受不了,何況你媳婦這金嬌玉貴的,你瞧瞧她,進門後就好沒什麼好日子過似的,我瞧著她瘦了一大圈,那小臉沒我一個婦人的巴掌大..”
盧氏不受這氣,撲上去直呼三房其名,“季潁芬,我撕了你的嘴。”聞衍一手攔下,沉聲,“母親,彆鬨了。”
江映兒欲擋的手也收了回去。
盧氏臉都沒了,卓荷的事情還擺在麵上沒個結果。
聞衍出手製止,他出聲後,三房點到為止,“衍哥兒啊,你看著辦吧。”她說盧氏也說爽了,該給聞衍的麵子必須得給。
卓荷知道逃不掉,她爬到盧氏麵前,“姨母,姨母,我娘是你的親妹妹啊,你不能不管我的!我伺候你那麼多年,我儘心儘力。”
“都是他強迫我!”被指的卓荷相好,慌忙抬頭,“聞公子,聞大爺,不關我的事……是她先看上我,我也是受害者。”
說到這,這男人剛開始也不知道卓荷不是清白,他被算計了,原本他也想跟卓荷好好過,畢竟卓荷在聞家夫人麵前得臉。
後來知道卓荷是被人穿過的破鞋,便翻臉了。
卓荷哭得死去活來,“姨母,我流落他鄉被歹人強迫,又在聞家蹉跎,我年歲大了,我不能不找個人為我自己做打算……”
盧氏被三房罵得難過,本來還在病中,頭疼抱著聞衍哭。
卓荷見她不管,眼珠一轉,乾脆栽贓。
“表哥,都是姨母唆使我那麼做的!姨母早就知道。”盧氏受不了刺激,直接翹腿暈了。
好在有郎中在,眾人忙把把盧氏抬了進去。
卓荷還在外頭絮講,“表哥!她說了,她不喜歡江映兒,讓我害她,好叫你休了她...”
說到休字。
聞衍閉眼再睜,奮出門,“住口!”
“來人,把卓荷夥同.奸.夫拖下去,亂棍打死。”
卓荷賣身契在聞家,要打要殺聞家說了算,至於那地痞走流,聞家殺他,擺平外頭,輕而易舉。
一場鬨劇鬨了一天一夜,盧氏吃過藥睡著。
聞衍從內廳出來時,夜好深了,族母長輩們和各房的人都回去了,餘剩一旁站著的江映兒。
想到偏見誤會,是自己對她不住,聞衍聲音下意識放輕。
“你先回去吧,母親這裡我來照料。”
眼神掠過她的膝蓋,微頓,“……路上小心些。”
江映兒不認為聞衍是關心她,隻當他怕吵醒了盧氏,小心也隻是叫她彆生事。
垂著眼簾點頭,儘本分規矩的囑咐。
“夫君也要注意休息。”
她的語調中,並沒有受了委屈的矯情埋怨。更不知怎麼麵對,眼前他的乖妻。
“嗯。”
江映兒回去後淨了身,複給膝蓋上了藥,沾下塌終於能睡了。
事情過去沒多久,睡不踏實眠淺,迷糊當中,聽到外廳有響動,內室有水聲。
隨後,重重幔帳被撩開,男人躺到她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