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 很多衣冠楚楚的人,其實和動物並……(1 / 2)

半夜,一向睡眠穩定的寧晚追睜開眼。

她聽到門外響起腳步聲,輕輕落在地板上,停在了她的門前。

旋即,是門把手被擰動的聲音。

微光傾瀉進來,又被一道纖細的女子身形遮擋。

來人沒有穿鞋,光著腳踩在地板上,動作不輕不重。

她在床前停住,然後俯下身,手臂撐在寧晚追枕旁。

黑暗中,寧晚追聞到謝清雪頸間的沐浴露氣息,是自己最愛用的那款雪淞香。

寧晚追睜開眼,聽見謝清雪聲音無比清晰:“寧晚追,我們做吧。”

寧晚追想過很多種,謝清雪半夜摸入自己臥室的原因——或是為了謀財,或是為了謀命,或者隻是單純的夢遊。

卻唯獨沒有料到,她會是來主動邀約。

畢竟,上周一她才在辦公室,義正言辭地拒絕了“自己”。

見她沒有反應,謝清雪壯著膽子身軀前傾,左腿也順勢半跪搭上了床。

她身上穿的,還是寧晚追的睡衣。

儘管是在黑暗中,寬鬆的衣擺下,卻依舊能看得見女子雙腿雪白如玉。

寧晚追喉嚨間動了動。

與她自己的意識無關,是她腦海中,另一個按捺不住的靈魂在叫囂:“不,你不許碰她,你要是碰了師尊,我會殺了你——”

不用她開口,寧晚追也並無此意。

她當然不會誤會謝清雪話中的做,是做飯或者做PPT。

她很清楚,這是再直白不過的引|誘。她們要做的事,中文雅意是共赴巫山雲雨,用英文通俗來說是make love。

但在寧晚追看來,無論古今中外的文人墨客,用怎樣的詩詞歌賦,戲劇歌舞,為其添上各種美好神秘的麵紗。它終究也隻是人類最原始的,被基因所驅動的欲|望罷了。

能否控製住這種欲|望,恰恰便是人與其他生靈的區彆。

很多衣冠楚楚的人,其實和動物並沒有什麼不同。

寧晚追並不在他們之中。

“謝小姐——”在謝清雪的臉頰,離她的臉近在咫尺時,寧晚追開口了,“你是夢遊了嗎?”

她的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談一樁公事。

謝清雪僵住了,她如夢初醒:“我……”

——這一個夜晚,謝清雪都未能入睡,在她腦海中,時而是和蘇曲曲的甜蜜時光,時而是兩人分手時難堪的場麵,以及她多年沒有回去的應城……

她太想要做些什麼,將這些回憶統統掩蓋過去,所以才會看似冷靜,實則慌不擇路地推開寧晚追的臥室門。

原以為寧晚追既然同她表白過,應該不會拒絕自己,不成想……

不等她理清言語,啪的一聲,寧晚追打開了床頭的開關。

冷白燈光亮得刺眼,莫名像是給了謝清雪一巴掌。

不痛,但是臉上卻火辣辣地發燙。

謝清雪雙臂陡然間失去力氣,她無力地向後坐去,對上寧晚追清淩淩的漆黑雙眼,又一次張唇:“我……”

謝清雪不是一個擅於撒謊的人,她甚至沒有意識到,寧晚追已經給了自己台階下。

積累了一整日的情緒,終於在此刻掀起了波瀾。

謝清雪一眨眼,淚水啪嗒滴到寧晚追的被子上。

與生俱來的潔癖,叫寧晚追皺了下眉頭。

她這個動作太顯眼,謝清雪又是羞愧又是難為情,忙用手背擦去臉上的淚水,她站起身:“抱歉,我現在就出去,不會再打擾你的……”

謝清雪倉皇站起身,可就在她退離到床身的幾步之外,寧晚追亦起身了。

她微微傾身,與謝清雪四目相對,語氣柔得像在和小孩子說話:“謝小姐,是傷口又作痛了?”

謝清雪一愣。

她這才想起,自己額頭上還貼著紗布。

“啊……”謝清雪支支吾吾回應著。

寧晚追微微勾了下唇。

然後,她穿上拖鞋,走出了臥室門。

客廳響起接水的聲音,很快,寧晚追帶著一杯純淨水回來了。

直到水杯遞到謝清雪的手邊,她才反應過來,這是杯水給自己接的。

“謝……謝謝。”謝清雪接過水杯,欲蓋彌彰地抿了一口。

“人在身體不舒服的時候,總是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來,我明白。”

寧晚追嗓音一如既往地平靜,帶著某種能夠安撫人心的力量。

好像就算她說太陽是從西邊升起來的,也沒有任何人會想要懷疑。

事實上,寧晚追並沒有謝清雪想象中,是多麼有耐心的一個人。

她隻是意識到,這是一個絕妙的機會,向謝清雪解釋自己的反常。

在謝清雪仍囁嚅著唇時,寧晚追又出聲:“謝小姐不必為此感到困擾,至少你的狀況,可比我要好太多了。”

說罷,她微微抿了下唇,眸中似透出幾分對什麼煩擾之意。

果不其然,謝清雪抬起頭,順著她的話道:“你……怎麼了?”

寧晚追:“謝小姐要是願意知道的話,我們可以到客廳裡聊聊。”

……

“你的意思是……在車禍過後,你昏迷了一個多月,醒來後就發現自己分裂成兩個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