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雲夢一身的血腥氣,謝清雪才不會相信她是真的閉關去了——
按照劇情設定,約莫是燭龍一族出了什麼亂子,寧晚追身為掌管燭龍族之尊,與叛亂之人作戰,才不得已受的傷。
可她連半分遮掩的打算都沒有,就這樣大咧咧回到神霄宗來見自己,真是囂張到了極點。
謝清雪抿著唇,雙眸不悅。
她自以為神色是冷然到了極點,興許能夠掃了喬雲夢戲弄自己的興致,讓她知趣離去。
殊不知她這番模樣,落到喬雲夢眼裡,就像是一隻負氣的河豚,讓人想要捏一捏。
喬雲夢從不委屈自己,這個念頭一生出,她便分開手掌,捏住謝清雪巴掌大的小臉。
“你——”謝清雪瞪她。
可惜對喬雲夢而言,卻並無半分威懾力。
喬雲夢的目光,幽然落到她的唇瓣上,她驀地憶起,在鬆林中的那個夜裡,這片唇是如何的柔軟。
呼吸略微重了幾分,喬雲夢喉間微動,她緩緩垂下頭,本能地又朝紅唇探尋而去。
意識到她要做什麼,謝清雪忙要躲開。
可她背後是床榻,身前被喬雲夢罩住,一張臉又被她的手捏著,哪裡有什麼地方躲。
便是扭動著腰肢想要避開,卻也隻能是無濟於事的掙紮。
喬雲夢自然不會將她微弱的反抗放在眼中,就在要觸到唇瓣的那一刻,她腦海中陡然響起巫醫的話:
“尊上所中的乃是蜃蛇之毒,中毒之人會不可自拔地愛上中毒後第一眼見到的人,必須要與其交|合,方能解除蛇毒。”
喬雲夢動作兀地停下來,眸中浮現冰冷——
愛?
喬雲夢向來對這個字眼嗤之以鼻。
她出生燭龍一族,自幼便見過族人放縱欲|望時,交|姌苟合的醜態,對這種肮臟事再熟悉不過。
可喬雲夢從來不知愛是什麼,在她看來,不過是凡人寫在話本子上,自欺欺人的玩意兒罷了。
蜃蛇蛇毒……一想到自己的情緒竟然會被它操縱,喬雲夢心頭便生出一陣煩躁。
族中巫醫自會設法為她解除蛇毒,待日後潛入神霄宗要做的大事完成,喬雲夢順手滅掉這小小的神霄宗時,自然也不會對一無是處的謝清雪心慈手軟。
思及至此,喬雲夢鬆開掐在謝清雪臉上的手,緩緩直起了身。
謝清雪原本已做好準備,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卻沒料到喬雲夢竟放過自己。
那雙茶色眼瞳晦暗不明,看著謝清雪:“弟子餓了,勞煩師尊為我做些吃食來。”
這語氣,哪裡像是弟子會對師尊說的話,倒像是高高在上地指使奴仆。
謝清雪牙根微微咬緊。
但去給她做飯吃,總好過留在這床榻間任她蹂|躪。
上一回忤逆她吃到的苦頭,謝清雪並沒有忘記,她從床上坐了起來:“你想吃什麼?”
“隨便。”說著,喬雲夢竟掀開被子躺了下來。
她就這樣睡在謝清雪床上,冷冷闔上雙眼,似是不打算再理會她。
謝清雪深呼吸了幾回,起身朝外頭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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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修仙之人平日裡要辟穀,但身為長老,謝清雪所在的琉光峰上,依然有小廚房,以備不時之需。
隻不過廚房裡冷冷清清的,她勉強找出一些水和米,放入鍋中,架在小爐子上生火煮粥。
一想到喬雲夢還在自己床上睡覺,謝清雪也不願意回去。
她索性搭了個小凳子,在爐子邊上坐下來。
就這樣百無聊賴地坐著,謝清雪的眼皮愈發沉重,她就這樣睡著過去,腦袋小雞啄米般一點一點。
直到鼻息間聞到糊味兒,謝清雪一個激靈,醒過來了。
伸出的手剛剛觸到砂鍋鍋蓋,又忙縮了回來。
“好燙——”
謝清雪倒吸一口氣,她忙起身用冷水泡了泡被燙到的手指,又找到兩塊抹布,用它們將砂鍋端離了爐子。
掀起鍋蓋,隻見鍋中的水已被煮乾,黏黏糊糊的白粥全都黏在了鍋底,舀到碗中的隻有一小碗。
反正是給喬雲夢吃,弄出來差不多就行。
謝清雪端起盛粥的碗,才發覺窗外已是天亮——遊戲中的時間流速,比現實裡要快得多。
她不急不慢地往回走,卻在寢殿外撞見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來人雪袍蓮冠,正是神霄宗的掌門白衛羽。
他徘徊在門外,似乎正在等謝清雪起床後從寢殿裡出來,卻沒想到她竟從另一頭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