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衛羽頷首:“師妹。”
畢竟是女兒家的居所,白衛羽平日裡若無事,並不會過來,謝清雪問道:“師兄這一大早過來,可是有何要事?”
“要事倒也算不上。”他溫聲道,“隻是前些日偶然得了一朵萬年雪蓮,我想著師妹平日裡煉丹,難免會有燙到的時候,便用它煉成一盒膏藥,給你送過來。”
說著,他從袖中取出裝在玉盒中的膏藥。
謝清雪雙手端著碗,並不便接過:“多謝師兄了,你先……隨我進屋再說吧。”
身為神霄宗掌門,白衛羽在外人麵前,是在穩重不過的,可當他聽到謝清雪邀自己進屋時,耳根上浮現一絲粉意:“……好。”
兩人進了寢殿中,白衛羽將膏藥放在桌上,又問道:“師妹今日怎的想起做飯吃?”
“……”謝清雪撒了個小小的謊,“不過是心血來潮而已。”
“原來如此。”白衛羽道,“自己做飯終究是麻煩,不如過兩日,我為師妹尋兩位廚娘來。”
謝清雪原是打算拒絕,可想到若是有了廚娘,喬雲夢自然就沒有理由再支使自己,便點頭應下:“那便有勞師兄了。”
寒暄幾句過後,白衛羽從寢殿離開了。
待他走遠後,謝清雪順手關上殿門。
畢竟當師尊的服侍弟子,不算什麼光彩事,還是莫要叫人撞見的好。
她端起粥碗,朝床榻的方向走去。
繞過絹紗屏風,謝清雪便撞上一雙冷冷的眼。
喬雲夢果然已經醒了,她背靠著床頭,唇角抿成一條直線,看向謝清雪的眼神算不上和善。
謝清雪琢磨著,約莫是自己這碗粥煮太久,讓她等得不開心了。
但要謝清雪卑微開口道歉,也決計是不可能,她將粥碗放到春凳上:“這是你要的吃食。”
喬雲夢瞥了它一眼:“師尊一去就是大半夜,做出來的就是這一碗粥,連半盤小菜都沒有?”
謝清雪閉上眼深深吸氣,試圖按捺住火氣,可她終究是到了忍無可忍的境地,再給不出喬雲夢什麼好臉色:“你愛吃不吃,我先煉丹去了。”
說罷,謝清雪轉身,朝外頭走去。
可不等她走出半步,腰間陡然被什麼勒緊,用力向後拽去。
謝清雪猝不及防,仰麵被摔回了床榻間。
後腦勺撞在軟枕上,雖說是不疼,但也叫她眩暈了那麼一瞬。
喬雲夢的手,不知何時已掐上了她的下巴。
她口吻譏誚:“師尊這麼急著出去,是想要見誰?這世間,像你這樣不聽話的靈寵,怕是再找不到第二隻了。”
靈寵兩個字,叫謝清雪渾身一僵。
她自然沒有忘記,那日謝清雪為了逼自己承認這個身份,用的是怎樣折磨人的手段。
僅僅是回想起來,謝清雪渾身似乎都開始發燙,她閉上雙眼,遮住眼底的屈辱之色,不得不開口:“你還想吃什麼,我再去做。”
話音裡,已經帶上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栗。
喬雲夢滿意地欣賞著她的畏懼之色。
床帳中沒有點燈,但對於千萬年生活在海底的燭龍族而言,一切皆清晰可見。
譬如謝清雪細密的長睫正輕顫著,貝齒不安地咬住下唇,纖細的天鵝頸往下,胸口起伏的弧度……
喬雲夢驀地憶起,那日她將謝清雪抱在懷中,讓她對著鏡子,逼著她承認是自己的靈寵時,掌心是何等柔軟的觸感。
眸色深了幾分,口齒間似乎生出些許渴意,喬雲夢突然想到一個極妙的法子,用來懲罰這不聽話的靈寵。
她勾了下唇角:“倒也不必麻煩師尊再去做,這碗白粥足矣。”
謝清雪睜開眼,不敢相信她竟這樣輕易放過了自己。
果不其然,喬雲夢又開口了:“隻不過弟子閉關多日,疲乏無力,還要勞煩師尊親自喂給我。”
喂她……
可是自己的雙腕被她握緊,束縛在了頭頂,又如何做得到?
謝清雪咬唇:“你……你先鬆開我的手再說。”
喬雲夢輕聲笑道:“弟子何時說過,要師尊用手來喂?”
謝清雪尚未體會到她話中的深意,纏在她腰間的藤蔓,忽地動了起來。
它們像是數條靈活的遊蛇,沿著她纖細的腰肢攀援而上,纏住她的雙臂,將她束縛得更緊。
謝清雪快要喘不過氣來。
上一回的經曆,叫她有些害怕這些藤蔓。
她甚至無暇注意到,身上的衣袍早已變得鬆鬆垮垮,哪裡還遮得住什麼。
喬雲夢端起粥碗,舀起了一勺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