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兩劍越過重重青山,飛躍條條江河,直奔著酆都城飛去,一路上勁風呼嘯如劍氣一般劃過人的臉龐更在耳邊激起呼嘯之聲。
玄霄禦劍在前飛速行進,臉上看似平靜,半點波瀾也沒有,然而心中一直都在積蓄著各種情感,越是臨近目的地,那煩悶酸澀激動喜悅各樣心情交織在一起如縷縷絲線將心縛住,不痛,卻讓人窒息。
玄霄身後,慕容紫英緊緊抓住天河的手臂生怕他亂動掉下去,一邊緊跟著玄霄,心中驚歎著玄霄的速度:自己修煉多年成仙軀但功力卻是不及玄霄,即使沒有帶著天河,這樣的速度依然做不到玄霄那一派輕鬆模樣,玄霄當真是修煉奇才。
這般想著,紫英忽覺玄霄減速,隻聽得一聲“當心!”接著一道紫色閃電伴著聲音從空中猛劈下來,那蘊含的力量令紫英不得不暫避鋒芒,禦劍躲開。
定睛看去,竟看到玄霄與九天玄女對峙的場麵。
九天玄女那威嚴的聲音隨即響起:“罪人玄霄,逆天而行,百年前妄圖飛升為吾所製,禁於東海,以悔其過,償其罪。豈知不僅不思悔過,反成魔迫六界之生靈。吾奉天帝之命前來誅之。”言罷,對著慕容紫英冰冷說道,“汝乃修道之人,若助吾拿下此罪人,定賜你仙體,位列仙班。”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懵懂的聲音響起,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引了過去:“紫英,大哥他有殺什麼人了麼?為什麼我記得大哥說他一出海就直奔青鸞峰來?”
“大膽!”此時九天玄女的聲音已有怒意,“此判豈容爾等質疑,休言這般無禮之語!”
“哈哈哈!”玄霄一聲長笑,直盯著九天玄女,眼中是不容錯察的譏諷嘲笑,“九天玄女,神界便是這般妄定他人之罪,肆意妄為的麼?”
慕容紫英輕輕護住天河,劍眉微蹙:“在下尚有疑問可否請玄女代為解惑?”
“爾等無知小輩有何疑惑吾必可解之。”九天玄女此時哪還有蚩尤之戰中助軒轅帝時的威嚴神聖,那眼中的不屑語氣的高傲直讓人想一道奔雷劈上去,“然休以詢問之名替罪人拖延時間!”
聽罷九天玄女的言語,慕容紫英神情肅穆:“玄霄師叔破海成魔此言非虛,但——敢問尊上,玄霄師叔成魔以來可有傷及生靈,濫殺無辜?”
仙神本應是以仁心縈懷,予以萬物尊重,此時天帝坐下之玄鳥神尊,哪有半點仁心仁德?那高高在上的姿態直讓人反感異常,且言語毫無道理,念及此莫容紫英微微捏起劍訣,打定主意要相助於玄霄。
九天玄女依舊以那般藐視態度對言:“五百年前天罰玄霄於東海漩渦思過千年,如今千年之期未滿玄霄破海而逃,此罪不可不罰,此刑不可不免!爾等如何狡辯終是無用,若再相助與他,休怪本座無情——罪人玄霄,還不束手就擒!”
一個“逃”字徹底觸怒了將驕傲刻進骨子裡的玄霄,隻聽他冷哼道:“與那廝廢話許多做什麼,他要來戰,戰便是!”說罷一身魔氣激增,竟以氣息將兩個小輩震開數丈:“想擒我,還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九天玄女見狀右臂微提,強大的力量亦凝集在身前,蓄勢待發。
此刻劍拔弩張,戰鬥似乎在所難免然而下一刻慕容紫英的一句話竟生生將這險勢消弭。
“莫容紫英有幸遇到神界下凡道友,曾聽聞天帝有令,魔者由魔尊管抑以維神魔兩界千年平靜,此刻爭鬥,尊上可有十分把握將我三人擊敗且不驚動兩位帝尊?”隻一句平靜之言,卻讓玄霄九天玄女雙雙一震。
本以為此後再無可信之人,莫容紫英一席話讓玄霄沉寂了五百年的心第一次震撼,耳邊響起天河的聲音“紫英你怎麼把我落下了!”之類的話,才發覺原來時光飛逝,百年之後,依然有人與我並肩,即使他雲天青早已輪回,還有天河,還有……
心緒平靜下來,玄霄警惕的看向九天玄女,卻愕然發覺九天玄女的神力已然散去。
九天玄女隻是一聲冷哼,冰冷至極的眼神狠狠掃過三人,一道刺目光芒閃過,已經消失不見。
一陣寂靜,半晌無聲。
直到一個聲音打破了沉寂。
“紫英,大哥,怎麼沒有聲音了?”天河那微有猶豫的聲音喚醒了另外二人,令他們從各自的思緒中驚醒。
“天河,九天玄女已經走了。”為天河解釋了現下的狀況,莫容紫英轉向了玄霄,問出心中的疑惑,“師叔可知九天玄女為何離去?據弟子估計,即便是天河雙目完好,我三人聯手勝負依舊難料,禍福亦未可知。”
玄霄頜首,複又搖了搖頭:“不知。”隨即想到了什麼,說道:“不過我看九天玄女似因你言語而退,想必你話語中觸及她的顧慮。”
慕容紫英不解地說:“弟子不記得說過什麼話可令天界一上神有所顧忌而退。”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弟子曾聞天帝傳旨必由二神將相護旨意,執法天尊相監督,而今次九天玄女雖說是奉天帝之令,卻無護旨監督之人,甚是奇怪。”
似乎有什麼在心頭一閃而過,卻是模糊的抓不住,摸不到,不由的放棄,卻記在心頭。
“罷了,想不出什麼結果便不想了,天河的眼睛要緊。”玄霄放棄了思考,對慕容紫英言道。
前往鬼界路上的小小插曲就這麼過去,兩道劍影又疾飛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