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青卻被這句話定在了原地,這真的是瓊華這個以修仙的凡塵門派能夠鍛造出來的武器嗎?一瞬間,雲天青耳邊忽然響起掌門太清輪回之前的話:“想我瓊華遵九天玄女之諭集三代之力鑄成雙劍,除妖修仙,未曾料到鬼界竟判荼毒生靈,瓊華何辜!”
“這是瓊華長老所鑄,並非什麼鑄劍大師所出。”雲天青緩緩說道。
景天大呼不可能,他直言如望舒這般神兵鍛造所需的力量必須是仙神之力否則不可能有如此威力。
到了這時,雲天青可以斷定,瓊華之劫難絕非想象中的那樣簡單,尤其是在聽過景天描述蜀山鎖妖塔的狀況之後。
蜀山鎖妖塔,囚千妖,鎖邪魔,常言為民除害,卻是與瓊華一般見妖就捉,哪曾分什麼好壞,辨什麼善惡,卻被神界大力支持,絕非瓊華這般慘淡結局可比。
隱隱的,總覺得哪裡不對,卻怎麼也摸不清頭腦,抓不住一絲線索。
雲天青百思不得其解,最終也隻得作罷,拉著景天狠狠灌了幾壺酒,算是“踐行”。
景天輪回之前,和雲天青大醉了一場,直歎雲天青這個朋友沒白交,最後與雲天青相對一陣大笑,笑得酣暢淋漓,豪情萬丈的說下世定要和重樓好好再打一場。
景天走後,少了一個交心朋友,雲天青那本已平淡不已的等候日子更加枯燥,每日不是飲酒便是修煉,菱紗看了心疼不已相勸卻無話可說。
……
一壇酒儘。
雲天青微醺,那一雙曆經世事卻依舊澄澈如水的桃花眼透著絲絲苦澀。
好多事情已經忘了。
當年在瓊華的記憶仿佛存放了很久的紙張,早已泛黃、褪色。
夙玉的麵容早已記不清楚。
唯有和玄霄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也許是這麼多年不斷回憶,好似陳年佳釀,越是存放,越是香醇,越是讓人心醉,越是讓人……心痛。
依舊記得不知多少年前離開的那一刻,藏在心底的話終是忍不住說出,卻換來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看到玄霄揮劍刹那,心痛的無以複加,隻有離開,拚儘全身力氣,離開。
雲天青眼前仿佛又出現玄霄的臉,他輕輕呢喃,師兄,你,還恨我麼?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此時的玄霄三人已然到達酆都城。
玄霄與慕容紫英收回佩劍,在一處靈力彙聚之地刻下法陣,玄霄那強大的力量源源不斷的供給法陣,不多時就將空間撕裂,透著刺骨氣息的風絲絲滲出,讓在人不覺中變換了臉色。
玄霄手一揮,兩道暗紅色光芒在天河和慕容紫英身上閃過,天河驚奇的叫道:“紫英紫英,我感覺不到你了!”
“我在這裡。”慕容紫英回身,輕輕握住天河的手,站在玄霄身後。看著雙手交握的兩人,玄霄一時失神。
那年即墨燈節,被雲天青纏的不耐煩的他和那人一起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頭十指糾纏,不曾分離一毫,氣息相交,發絲相纏,衣袂相貼,離得是那樣近,仿佛兩人的靈魂都在同一線波動。那個自到了街上就一刻也不肯消停的家夥被自己緊緊握在手中,偶爾回頭,帶著興奮和快樂,自己的心也裝滿了輕快。
那時的他們,沒有雙劍,沒有那一場浩劫的壓抑和凝重,是那樣無憂無慮,那樣……幸福。
嗬……
那是……
幸福……嗎?
又想起雲天青離開前的苦苦相勸,離開時那飽含苦澀的話,突然有些釋然,見他一麵吧,這麼多年沒有見,其實,自己的心也是空的,隻有……
眼裡滿滿都是笑意,回過頭,對兩人說:“我隱藏了你們的氣息,一會進入鬼界也不要亂跑,以免節外生枝。”
說完,進入鬼界。
留下一個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天河和一個因那柔和氣息怔住的紫英。
不知道為什麼一向傲然如刀的玄霄突然那般柔和,被那淡淡光芒籠罩下的風華所迷,慕容紫英楞了一下才引著天河一起踏入法陣,原先略帶擔憂的心情卻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