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把那長針拔出去,我受不了了。”我大喊,希望他能聽見,但事實證明我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鬼醫把那針紮進去後就跟個沒事兒人兒似的,東瞧瞧西望望,然後悠閒地拿起鏡子,東照照,西照照,終於找到了我所在的位置。此時我疼得是滿屋子打滾,所以鬼醫帶著那麵破鏡子也是滿屋子晃來晃去。
“喂,你好嗎?”
“靠~我他娘的還斯達舒呢。鬼醫,快把那針給我拔出去。”
鬼醫轉了轉眼珠子,“為什麼?你很難受嗎?可是剛才某人不是說不想讓我顧及她的感受嗎?”
我心道:“你就裝吧,陰險!”可說出來的是卻是,“鬼醫大人,我錯了還不成嗎?你想疼死我?”
鬼醫搖搖頭,“死不了,時候還未到。我看你還是蠻有精神的,也不是怎麼疼嘛。”
“你,你剛才就先後紮了我的太陽穴、啞門穴、百會穴,三大要害穴位,沒把我紮死已經都萬幸了,我不要你解毒了,你那麼討厭我還不如把我直接弄死算了。”
“弄死你?那可不行。”
鬼醫想了想又道:“沒想到你這小丫頭竟懂得那些穴道,看來挺有學醫的天分,而且我剛才發現你骨骼奇異,本想幫你打通任督二脈,不想你卻奇經八脈都已通透。想死?你要知道,你這副肉身是多少人夢寐以求卻無法得到的。”
“那又怎樣?如果我是這麼疼死的話,還真就不如乾脆點死掉。什麼肉身,什麼奇經八脈,我通通不要。”
鬼醫拿著鏡子照了照我,忽而笑得一臉燦爛,使月亮都失去了光華,簡直是閉月羞花。
“九年了!”我以為這家夥又要不合時宜地自我感歎和回想,誰知卻爆出一句,“我突然覺得或許收個徒弟也不錯。”
我大叫:“鬼才會認你當師傅!”
“嗬嗬~你此時不正是個鬼嗎?”
我囧~我怎麼就忘了這一點。
我被氣得乾瞪眼,根本無力回嘴,當然鬼醫也沒給機會,瀟灑地一扭,人家就出去了。銀針還依然插在我的腦袋裡,我的腦袋瓜子唯有繼續當“針頭”。剛才和那家夥鬥嘴的時候並不覺得頭如開始那般疼痛,隻是這鬼醫一走,我就又覺得腦袋疼痛無比,像是有很多的大氣泡,脹痛非常,可又感覺有無數的針正在紮著這些讓人脹痛的氣泡,形成針刺的痛感更為強烈,可謂疼上加疼,“雙疼合並”。
於是我又繼續在空中做著各種空翻,有幾次都疼得暈了過去,也不見鬼醫回來。最後一次睜開眼睛天已大亮,看來腦袋已經適應了那根針的存在,也就不疼了。鬼醫離開的時候把陰陽鏡也帶走了,我根本也沒能回到鏡子裡,但是我發現我竟然可以在白天光明正大的呆著,而且我這魂魄是切切實實地爬在地上,這感覺甚是驚喜。
我慢慢抬起頭,看到一雙白色的靴子正從外麵向屋內移動,雖然頭不疼了,但我可以感覺到無論是我的肉身還是我的靈魂都已虛脫了。
“師傅••••••你饒了我吧,不管以後你怎麼變態我都聽你的。”
鬼醫拿出鏡子對我照了照,嘴角一彎, “看來效果不錯。”
“奶奶的~效果當然不錯,我都這麼沒骨氣了。”我沒好氣地說道。突然覺得自己說漏了嘴,連忙用手捂住嘴巴。
可鬼醫似是沒有聽到我的聲音,靜靜地走至肉身旁開始一根一根地拔針。哈哈~看來彆人依然聽不到我的聲音,這回我就放心了,“鬼醫,我發現你似乎還是蠻厲害的,或許認你當個師傅也不錯••••••嗯••••••雖然變態了點。至少你皮相不錯,比白乞都好看,或者可以說是各有特色吧。以後真若是時運不濟當個小倌也是能成個頭牌的。”不知為何,我此時渾身又充滿著力量,在鬼醫身邊晃晃悠悠,不停地說著。
“怎麼樣?羨慕姐吧,姐現在有感覺,自己依然是透明的,而且我罵你你都聽不到吧?你個大變態,小心眼兒,陰險,還記仇。哼~我現在就報我一夜的頭痛之仇,啊~”我呲牙裂嘴擺出一副凶惡的樣子,高抬起右腳照鬼醫的屁股上就是一腳,實際情況當然是踢不到,我是透明的嘛,所以形式上解解恨就行了,若要動真格的我也打不過他,這種精神上的自我安慰對我而言也是能達到同樣的心理效果。
“我踢,我踹,我打~”我在鬼醫的前後左右比比劃劃,連踢帶打,正玩得情緒甚是高漲,忘乎所以之時,鬼醫的那冷靜地聲音就那麼清晰地傳入耳中。
“如果你想我把這百會穴上的銀針拔出去,就給我閉嘴。”聲音不大,但後果的嚴重程度卻是無法預料的。
我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靠~我知道,這回我——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