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紀逢年從燒心的火熱中回過神來,抓住了快要消散的理智。
“呃,我是說……你等著。”
紀逢年吐出一口熱氣,打開筆記本電腦,搜出來了一首《金剛般若波羅密經》的音頻,然後把聲音調到最大。
驟然聽了一耳朵咪咪嘛嘛的許遼:謝謝你,好心人,六根一下子就清淨了。-_-
不過這一招確實很有用,冗長的經文念誦聲十分催眠,比數學物理都來得效果拔群,聽得他很快就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們房子裡沒有準備風扇,都是安的空調,不過客廳沒裝。因為晚上的時候山裡比較涼快,就不太需要。
但今天晚上紀逢年感覺有點燥熱,他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了一把蒲扇。一邊手動扇風一邊聽著念經聲開始平靜心緒,而就在他快要成功清心寡欲的時候,旁邊的人突然身體一歪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張牙舞爪的淩亂頭發搔刮著他的肩窩,紀逢年扇風的手一頓,把人挪正,但沒多久他就舊戲重演,又倒了下來。
他幾乎都要懷疑他是故意的了。
如此重複了好幾次之後,紀逢年放棄了,乾脆把人攬到了身上來。
許遼人那麼大一隻,吊在他身上跟頭精瘦的豹子似的。幸好他臂展夠長,才能把人攬住,還幫他調整好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期間許遼差點被動醒,他就伸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一邊扇蒲扇一邊把人安撫得又重新睡著了。然後他就對自己這十分自然的舉動感到啼笑皆非。
搞什麼,我是他老媽子嗎?
他好笑地用攬住人的那隻手戳了戳許遼的臉頰,在他臉頰上的那顆黑痣上輕輕碾了幾下,然後又慢慢地摩挲著。
蒲扇扇出的涼風吹得許遼的頭發上下飄動,他蹭了蹭挨著的脖頸,沉入了更深的夢鄉。
第二天清晨吃早飯的時候,再一次從兩人的全世界路過的陳勤一邊吃著包子一邊摸著自己的寸頭吐槽:“昨晚真的離譜,我居然幻聽有人正在念經,還做了一晚上被迫剃光頭的噩夢。”
“我的老天,我還沒有放棄世俗的欲望呢,怎麼就讓我皈依佛門了呢?你們說,這是不是很離譜?”
許遼&紀逢年:“……”
他們在留彆山待了也有十多天了,該玩的都玩遍了,而且接下來他們還要去看望一下陳勤的爺爺奶奶,也差不多是到該離開的時候了。
在回去的前一天,三人最後去山頂看了一次日出。
那天的天氣特彆好。
他們起了一個大早,呼吸著清晨清新微涼的空氣,爬到了山頂。
那時在群山的邊緣已經開始上演日出的預告,太陽還不見身影,但橘黃的陽光已經把附近的雲層照得透亮。沒過一會兒,那亮光就越來越強,範圍越來越大,橘色越來越深。
從遠處一棵樹的頭頂,一個被大氣折射扭曲了邊緣顯得並不十分規整的太陽緩緩升起。先是半個身體,然後是整個,竄入雲層時被遮住了一會兒,又破雲而出,綻放出耀眼的光芒,把整個天空都照得一覽無餘。
看完日出之後,他們又去寺廟裡轉了轉,轉到後殿那棵許願樹下的時候。陳勤想起來上次許遼的許願簽老是掛不上去的事情,好不容易來一次要是走了都還沒掛上去就太可惜了。
所以他就又去買了兩個許願簽,給了紀逢年一個,又把在旁邊瞎逛的許遼叫過來,塞給了他一個,“許遼,你來再許一次願,再試一次。”
許遼不是很感興趣:“唉,算了,好麻煩。”
“許個願有什麼麻煩的?我幫你掛還不行嗎?快許快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