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蓉 姚府,距離鬨市區並不遠……(1 / 2)

異世芙蕖 秋岄痕 5061 字 8個月前

姚府,距離鬨市區並不遠。一座青石磚搭砌而成的大宅院,門口臥立著一對不大不小的石獅子,獅下的須伲座上露出一層淺淺的翠綠色青苔,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門頂額枋上正中央懸著蘭底金字“姚宅”橫匾。

跨過高高的門檻,隨著趕馬車的陌生護衛走了進去。迎門處,先看見一堵青石磚牆壁,壁身為正方形,四周用磚雕裝飾,中間的方塊裡鏤刻刻著一個大大的福字,繞過影壁。眼前一亮。外麵看起來肅穆,古樸。誰料想影壁後景觀大異,自成另一番天地。亭台樓閣,雕梁畫棟,假山流水,章台亭榭。連樹木花卉看來也是精心修理過,井然有序。

腳下上台階時一軟,眼疾手快的引妹連忙扶了她一把。“師傅,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於蔓紅了紅臉,勉力站穩了身姿。手撫在額前,擋住一大半麵孔,小聲道:“無事,前麵馬車跑得快了,有點兒乏力而已”打死她,她也不會說,自己見不得世麵。被眼前的角樓飛簷,章台軒謝,花圃似錦,極度奢華,富貴咄咄逼人的美景刺花了眼。丟人呢!

“於大夫,請快些走,跟小人去雪苑。我家四公子已經昏睡了了一天一夜。”護衛有些急的開口。

引妹瞪了不識相的護衛一眼,“催什麼催,沒看見我師傅人不舒服麼。既然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再多昏睡一刻鐘又有何區彆”

“咳...引妹,閉嘴”於蔓輕咳一聲,眼中笑意一閃而過,撫住額頭的手放下來時,一臉平淡的道:“小徒出言不遜,回去定好好管教。救人要緊,請前麵帶路”

那護衛惱怒的看了引妹一眼,直到見於蔓麵色無波,一雙眼似清潭一般,注視著他,心頭一顫,正色道:“是小人的不是,請大人見諒。小人這就在前引路”

他11歲時就是大少爺的小廝,後又跟著四少爺。八年來,陸陸續續也算是見識了不少的世麵和人物。原本見這大夫一身布衣,身上無一飾物。年紀輕輕的,醫術大概也高明不到那兒去。真想不通,玖紅玖言兩姐弟為什麼一定要他去請這個名不經傳的年輕小大夫,自己好歹也是姚府的四大總管之一。乾起侍衛的活計來,真是的!可是,就在剛才。那位被她一路上輕視的小大夫,僅僅隻是看了他一眼,就讓他心裡發毛。真是邪門呢!

不知穿過多少道洪門,走過多少亭廊,路過多少小花園。隻記得已經過了三道影壁。玲瓏巧致,鏤空剔透的欄杆處處可見。直到看見第四道影壁,護衛才開了口:“雪苑到了,你倆稍候片刻,在下先進苑子通報一聲”

於蔓點了點頭,答道:“無妨,侍衛大哥你先請”

那位侍衛大哥步子一頓,似是忍無可忍,道了一句:“小人是雪苑的林管事,不是什麼侍衛”

引妹自那侍衛,不,林管事轉進壁牆,垮下了臉。自語著:“都是些什麼人啊!侍衛和管事不都一樣是姚府的仆人。姚府好是好,但不像是人住的地方。整個是一個華麗的大鳥籠。還是跟著師傅學醫的好,自由自在,見師傅也不要走那麼長的路,也無需什麼通報那些亂糟糟的破規矩”

她耳朵不聾,雖然引妹說的音量極小,但還是聽得清清清楚楚。看著徒兒一臉的不耐煩,不由莞爾,笑罵道“一個人在嘀咕些什麼呢?待會兒進去了,你給我安分些,如若不然,回去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引妹乖覺的閉了嘴。微低下首,望著比自己矮了大半個頭的師傅,滿臉諂媚,小雞啄米似地點著頭。

本想再說他一句,看見影壁處轉來一個高挑的身影。簡便的朱紅色短掛衣裙,樸爽英氣的臉蛋。咦?!那一次雨夜,破廟裡投宿。主仆三人中的唯一女子。嗬嗬,怪不得一出手就是十兩紋銀的大手筆。原來是姚府的人。

女子也很爽氣,走進於蔓對著她一抱拳,“小人名叫玖紅,我弟弟玖言。都是四公子的侍衛。上一次在廟裡,多虧於大夫援手相助,感激不儘。不告而彆,實在是有難言之隱,望於大夫海涵。我家公子這次病情又要勞煩你.”

“那裡,那裡!作為大夫,救死扶傷,應該的。玖護衛嚴重了。”於蔓也雙手虛疊,回禮。古人寒暄真是累啊!咬文嚼字,也不嫌嘴酸。

玖紅露出絲笑容,又極快的隱去,眼中憂色轉瞬即逝。做了請的手勢“請進,少爺剛醒,你來的正好”

這次隻走過一條不長不短的長廊,拐過半個小花園,就到了四公子的寢室。玖紅輕輕地推開虛掩的房門,一股沉鬱的奇怪藥香味立即撲鼻而來。不難聞,但是也好聞不到哪裡去。

屋內光線陰暗,也比外麵溫度低了少許,倒是顯得涼快起來。靠南的窗子,隻敞開了一半,窗欞上的花型浮雕圖案倒是清晰可見。她眯了絲眼,才迅速的適應裡麵的光線,隨著玖言輕步走到一張雕刻滿流雲百蝠圖騰的床榻前。

素雅淡紫色的床幔早就撩起了一半,露出一張清雋,也蒼白無血色的則麵,閉著眼,似在假寐。如果不是他胸前的薄被微微起伏著,差一點就以為他是個蠟做的人,美麗而無生氣。

沉默的站在一旁,像影子一樣的玖言,無聲無息的搬來一張圓形矮凳放置在床邊。

幾乎是在於蔓坐下的同時,那一雙秀目緩緩的張開,頭也則了過來,眼神清亮,給無生氣的俊顏點燃了朝氣,瞬間變得靈動鮮活起來。

兩人四目交接,仿若都想起了第一次見麵的情景,眼裡都劃過一抹極淡的笑意。

於蔓帶著幾分調侃,道:“若有緣,他日自會相逢,也太快了吧?”

姚熾麵上一尬,白玉般的臉皮可疑的紅潤起來。自覺的伸出手腕請於蔓把脈,苦笑道:“姑娘還是彆來無恙,風采依然啊”

玖言欲上前,他手裡拿著一條薄薄的絲帕。姚熾輕不可微的搖了下頭,阻止了他的下一步舉動。

於蔓看在眼裡,隻當未覺,手指搭在他瘦弱不盈一握的手腕上。斂目,細細的感覺指下的脈跳。

室內靜得落針可聞,屋內的人都小心的屏息了呼吸,深怕打擾到她。

似乎是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於蔓噓了一口氣,撩起有些過長的袖管站了起來。眼睛轉向玖紅問道:“先前大夫開的方子還在?”